崔衍一直在房外等着常钰青,见他出来凑过来有些担忧地问道:常大哥,真的不要那个郎中给你看看么?那样长的伤口,如若不fèng上几针的话,怕是极易裂开。” 没事,这点伤还不碍事,”常钰青轻声说道,随意地用手整理了下腰间的衣服,过了不了几日就能愈合。” 崔衍知道他是不愿让人知道他受伤,所以才不要郎中处理伤口,寻思了下又低声说道:不如让郎中给看一下,然后——”他用手比了个杀人的手势。 常钰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说不用就是不用。” 崔衍见他不悦,不敢再说,只得在身后追了上去,说道:刚才元帅派人来了,说是让你过去一下。” 常钰青脚下一滞,转过头看崔衍:倒是快,石达chūn倒是还真有些性子。” 崔衍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又说道:不过事情捅到元帅那里是有些麻烦了,那男的还真跑了,我让人去城门堵着也没能截下他,估计是早就逃出城了。现在只剩下了这么个女人在咱们手上,要是个男人还好说点,可偏偏又成了娘们,只要她咬紧了就是良家妇女,怕是在元帅面前也不好说清。” 常钰青冷笑道:你也太小瞧咱们那位元帅了,他不会提我qiáng抢民女的事情的。” 崔衍不明白,搔了搔了头发,不解地问:为什么不会?” 常钰青停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崔衍,问:就算我qiáng抢民女了,他又能怎么样我?” 是啊,就算他常钰青qiáng抢民女了,陈起又能怎么样他?按军法处置他?怕是不敢也不能。既然不能怎么样他,那陈起何必去给自己找下不来台呢! 崔衍终于也想明白了这一点,有些佩服地看着常钰青,赞道:我们摆明了和他玩横的,他也没招。常大哥,你还真——行!”其实他本想说的是你可真无赖!”不过话到嘴边又改了,常钰青可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 常钰青瞥他一眼,露出些许无奈的微笑,说道:行了,无赖就无赖吧,咱们有资本无赖,陈起那样的人,很清楚咱们身后代表的势力,所以他不会招惹咱们,起码现在不会。” 崔衍傻笑两声,跟着常钰青往外走,到院门的时候正好碰见那个跟着崔衍一起出城的侍卫提了几包糙药回来,见到他们忙行了个军礼。常钰青随意地扫了一眼,吩咐道:到后院jiāo给那个婆子,让她多熬几碗给灌下去。” 那侍卫应诺一声就往后院走,崔衍又把他叫了回来,偷瞥了常钰青一眼,别过身小声吩咐道:给你家将军留些,等晚上回来也想法给劝下去。” 侍卫点了点头,崔衍拍了他一巴掌,笑道:快去吧!” 常钰青警觉地看了崔衍一眼,崔衍gān笑着打了哈哈,往前疾走两步道:常大哥,咱们快去吧,回来还得去舅舅那里应卯,省的又挨他训。” 陈起进城后和周志忍一起住在了石达chūn的城守府,而常钰青却找了个富商的别院临时住了下来,并没有和军中那些高级将领住在一起。常钰青和崔衍两人来到城守府时,日头已经偏西,陈起正在军议厅里和周志忍等军中高级将领们商议着北漠军年后的进攻方向,见常钰青带着崔衍进来,随意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崔衍本以为陈起叫他们是来问上午的那件事情,谁曾想却是召集了各部的将军来商议军事。他背景虽大,可毕竟年纪摆在那里,校尉的级别根本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会议,一时之间进退两难,只好呐呐地站在门口,正犹豫要走要留时,就听见陈起头也不抬地说道:崔衍也过来吧,听一听也好。” 周志忍抬头瞪了崔衍一眼,崔衍心虚地笑笑,走到大桌边听人议论下一步的军事计划。因为现在是严冬,北漠近二十万大军一直停驻在豫州城附近,只等开chūn天暖之后便有所行动。不过关于下一步的方向,此事却有了分歧。 照原本的计划,南北两路夹击豫州后下一步就应该是直指泰兴,可出乎计划之外的是豫州军并未被全歼,反而是让商易之领了两万多人入了乌兰山。 这成了陈起心头的一根大刺,让他感到有些不安。如若不作理会而照原计划进攻泰兴的话,商易之的江北军就如同掐在了北漠军腰腹之上。而要是先进山剿杀商易之的话,先不说乌兰山脉地形复杂,能不能一举歼灭江北军,就是北漠军中怕是也有些人不情不愿,认为他是在小题大做,毕竟江北军不过才两万多人,散放在乌兰山中都不能称之为军了,也就是相当于一个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