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绿色的叶子飘在陶瓷杯上,严羽把自己憋了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你这次怎么把这个吸血鬼揍得这么狠?” 霍航一这人有个习惯,他比较喜欢一击必杀,在他手下的吸血鬼基本都是一命呜呼,很少有能活着到研究所作为一个实验体。 严羽以前问过他为什么。 他深刻地记得,当初的霍航一特别装bī又冷漠地说:“因为给敌人留下一口气是最蠢的行为。”你永远不知道对方会给你一个怎么样的反击。 霍航一沉默地道:“忍不住。” 他的理由慡快又让人不解,严羽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继续问:“他是gān什么了?”让霍航一这么一个冷静自持的人都控制不住自己。 霍航一顿了下,从嘴里说出了被自己用不同语气叫过无数遍的名字:“顾归。” “他差点伤到了顾归。” 昨晚顾归被那个吸血鬼压在水泥地上的画面又闪过了他的眼前,像是一道最刺目的闪电,让人不舒服。 顾归瘦弱的手臂在空气中无力地挥动着,像是想抓住什么一样,却是竹篮打水把握紧了的拳头松了个空。 生死关头,他的小吸血鬼在泥泞中喊他——“哥哥”。 霍航一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来一步,那又会是什么结局。 他的小吸血鬼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jīng美脆弱的花瓶,被霍航一张开的羽翼护在了下面,风chuī不到,雨打不湿——却要命地碰到了这种事。 都被吓到了昨晚哭唧唧地抱了个枕头敲开了自己的房门。 想到这,霍航一的语气又愉悦又狠戾:“我突然觉得半口气有点多了。” 司乐乐和严羽齐齐吸了口冷气,想到了实验室里那个吸血鬼自食其果的惨状,又想到将来会放在他身上的那些实验。 他们两个统一了一个想法,没说出口,都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绝对不能得罪顾归。 服务员敲了门,上来布了菜又退了出去。 这家店的菜色香味俱全,却没人把注意力放在饭菜上。霍航一拿着筷子戳了戳碗里的汤圆,敛下了目光——怎么感觉没有顾归包的要来得软。 严羽夹了块辣子jī,觉得味道还不错,倒了半盆进自己的碗里,边嗑边问:“现在顾归怎么样了,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 司乐乐也跟着道:“是啊,我上次见他还是你上次来带他做检查。”说到这,司乐乐越想越不对,一摔筷子,“霍航一!你是不是还真把我这档人民医院了,一年来体检一次?” 霍航一没兴趣和他争论,筷子在碗上一磕,掀起眼皮懒懒地看他们:“顾归怎么样关你们屁事?”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开了个头:“你们觉得顾归怎么样?” 严羽:“乖。” 司乐乐:“听话。” 严羽:“好看。” 司乐乐:“聪明。” 霍航一的嘴角挂着笑,又问:“那你们觉得我真把顾归当童养媳怎么样?” 他昨天想了一个晚上,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事实上,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稳重的人,也从来都不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如果他是,他甚至都不会把顾归带回家——只会在当场,把他当成一个可疑人物,一枪崩掉他的脑袋。 他从小就叛逆,右肩的军章之下还是那个离经判道的灵魂。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肩负责任的同时,他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宝贝们圣诞快乐! 捡到一个吸血鬼以后 第40章 烈夏19 包厢寂静之中,严羽和司乐乐手中的筷子齐刷刷地从握不住的手上掉了下来,碰撞在了瓷砖上又弹起,成群结队地倒在了地上。 他们的表情都是商量好的错愕——下巴不由自主地张了开,都快掉到了地上。 司乐乐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问霍航一:“你是在开玩笑吧?” “开玩笑?”霍航一侧了侧头,眸子微闪,“就当是我在开玩笑。” 他这话说得微妙。 尤其是“就当”这两个字,没有包含“不”的意思,放在这个语境里却又像一个否认句。 严羽像是受了打击一样摇摇摆摆地走了出去,他重新拿了两副筷子回来,一双递给了司乐乐。还有一双筷子捏在了自己的手里,筷子头朝下,无意识地往自己嘴里塞起饭来。 他一筷子菜没夹,gān吃了半碗饭后,终于回过神来。 嘴唇因为激动剧烈地抖动着,他顶着面前与往常无异得霍航一,说出来的话是是从喉咙里闷吼出来的:“霍航一,你脑子清醒不清醒!” 司乐乐倒是比他冷静一点,他掏出顾归体检留在他手机中的备份资料,扫了一眼道:“顾归今年应该算十八岁,你今天二十七岁。”他抬了眼,一针见血地问:“你想老牛吃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