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想见你,想亲你,想抱着你,睡过一整个冬季。” “我爱你。” 颤抖的呼吸里,吴琛把信纸收了起来,捧着何清的脸,轻轻拭去脸上大片的泪水。 “还有……”何清底不可闻地嘟囔着,轻轻碰了一下吴琛的小腿,似乎在催促什么。 吴琛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笑了,抵着他的额头,贴唇相语,把最后一句落款说完: “永远爱你的老公,吴琛。” 第17章 乡下冬天很冷,何家老房子没有暖气,要是睡觉不裹严实,很容易半夜就被冻醒。 天刚亮,何清却是被热醒的。 他们身上盖了好几条被子,吴琛又把他抱得很紧,相贴的肌肉和皮肤都挥发着灼人的温度,何清的头皮甚至都憋出一层薄汗。 何清懵懵地睁开眼,看着这个抱着自己的暖烘烘的大火炉。 老实讲,吴琛并不是深情的长相。薄唇剑眉,没有半点浓烈的情感意味,像个拥有完美设定的机器人,遇到任何问题,都能冷静高效地解决。所以起初,他对何清越好,何清越是受宠若惊。 于是后来,他一步步融化在吴琛有血有肉的情欲里。 再到昨晚,吴琛把自己过往的不堪全部袒露在他面前,苦涩地说,我没你想得那么好。 如同一颗星星很耀眼,背面却满是坑洼的腹地。 吴琛不知道,这丝毫没有折损何清心里的他的光芒。 周遭的黑夜越是晦暗,遥挂的星星才更耀眼,瞧着吴琛终于舒展的眉心,何清这样想。 何清想起chuáng了,一是要去接爷爷回来,二是要去拿衣柜药箱里的消肿药膏。昨晚送完爷爷,他回房就想找给吴琛来着,结果一进门就被吴琛按在墙边接吻,折腾到半夜,把这事儿忘得差不多gān净。 吴琛那只被打伤的手掌还一动不动,伸进上衣里贴着他的背脊,何清心头紧了一下,打算先看看伤势,轻轻叫了一声吴琛,结果吴琛像是潜意识嗅到了什么风chuī草动,二话不说把他锁得更紧。 昨天深夜,读完信,他被吴琛哄了很久,严重水肿的眼睛才断断续续关紧水龙头。然后吴琛啄吻他那双眼睛,把苦涩的眼泪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睡觉吧。”大起大落,哭了整整两天,何清有气无力地表明当下唯一的诉求。 吴琛以为他心里还有疙瘩,表情严肃起来,认真地坚持道:“我没骗你。” “嗯。” 无声地僵持一会儿,吴琛突然举手起誓,“刚刚那些话,我要是有半个假字,我出门就被——唔。” 何清下意识用手死死堵住他的嘴,杜绝后半句的任何可能性,生气到浑身发抖。 他不知道他这个样子在吴琛眼中仍然我见犹怜。眼周通红,眼底又被激出一层泪,皱着眉头无声地抽气,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像种娇嗔的威胁。在chuáng上被各种奇怪的姿势欺负惨了也无半句怨言,竟为一句脱口而出的自我赌咒炸毛成这样。 吴琛克制着不合时宜的念想,把他的手拿下来,抱在手里,讨要道:“再亲一下。” 何清松动半秒不到,清醒过来,更生气了,腾一下站起来。背对吴琛站了会儿,不尴不尬转过身,喃喃道:“先睡觉。” 上了chuáng,傍晚才刚醒的何清缩在反客为主抱着他的吴琛的怀里,qiáng行给自己催眠。 心跳好不容易不那么快,何清感觉到什么,黑暗里眯开眼,脸热地斟酌了很久,才声若蚊蝇地憋出一句:“别……” 他呼吸有点急,补充道:“……我家没套。” 吴琛不再蹭,手老老实实移到腰间。 很久,吴琛一点点消下去,何清却愈发内疚地睡不着。他明显感觉得到,吴琛是抱着抱着才有了反应的,然后再难耐地动。何清偷偷想着吴琛平时chuáng上有多凶多久,现在竟一点点忍了下去,想着想着,竟不自觉引火上身。 “你也别动。”吴琛带着很浓的困意警告他。 何清臊到近乎耳鸣,“我、我”了好几次,都没能狡辩出什么。 房间窗帘由几块破布拼接而成,遮光性很差,太阳明媚地照进来,让人分不清是huáng昏还是清晨。 何清仰着头,一眨不眨看着吴琛的睡颜。 这种感觉很怪。无论上班周末,吴琛都比他醒得早,抑或按掉闹钟让他多睡会儿,抑或取早餐的外卖,好让何清在上班路上坐在副驾驶吃。但其实吴琛的工作时间相对自由,不需要起得那么早,何清曾经也和他讲过好多次,吴琛仍会先一步醒。 何清以前不明白,现在看着对方,什么也不做,才知道其中的情感并不比激情时少。 吴琛像是很累,体温出奇得高,但和昨晚一样,放松以后,很快深睡过去。何清想他睡到自然醒,又怕轻微的动静惊扰他,束手无策,彻底被困在吴琛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