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椿岁怔怔地凝视他片刻,才迟钝地“啊”了一声,可怜兮兮地想要抽手。 “你的力气太大了……”他说,“疼。” 第19章 白椿岁的袖子宽松,滑落下来,露出一小截白净如玉的手腕。那腕子被他攥在掌中,再松开时已经红了,指印留在上面,形状清晰可见。 只是这样碰了一下,就好像他在白椿岁身上留下了印记。 邱天元哪里有过这样的经验,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再用点力,能直接把那骨头都折断了。白椿岁护着手腕摸了摸,没有怪他,只是问:“怎么突然洗脸呀?” “……怕没睡醒,给自己清醒一下。”邱天元随便找了个理由,又反过来问白椿岁,“你gān吗帮我擦脸?” 这下换成白椿岁卡壳,红着脸,面朝向另一边去,一阵子了,才低声地回答说:“我……情不自禁。” 这四个字微妙又暧昧。 邱天元心里头震了震,被这简单的回答煞到了,感觉自己嘴唇舌头都发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完了,这个气氛是怎么回事? 邱天元和他互相不看彼此,不敢看彼此,好像看一眼就会被什么无形的存在夺走重要的东西。 直到未擦净的水珠在脸上汇聚滑落,滴到地上,发出“嗒”的一声。 邱天元这才qiáng装镇定地说:“回教室吧,等会迟到了。”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用外套袖子粗bào擦gān净,开门大跨步走出去。白椿岁赶紧回身,抱起自己丢在长椅上的围巾,小跑着跟上他。 路上白椿岁还操心地问他,洗了脸冷不冷。他被冷风chuī得面上发麻,却绷着表情,半个字也不说。 白椿岁还要追问,就看他双手举起来,扯住了脑后的兜帽,“唰”地拉起来,罩住了脑袋。 一言不发地隔绝了白椿岁从侧边投来的视线。 晚上该补习的时候,白椿岁照常抱着作业本过去,这次邱天元却已经直接收拾好了书包,一副要回家的样子。 白椿岁不知所措,邱天元挠了挠头发,从抽屉最上层拿出一本笔记本递给他。 “晚上天气太冷了,想赶紧回家chuī空调。”邱天元生硬地说,“还有陆诚现在晚上不陪我,我不喜欢一个人走夜路……而且再过几天就考试了,我也要复习,这几天临时抱佛脚也没用,补习就先停了吧。” 他胡乱找了好几个看得过去的理由,白椿岁听完了,傻傻地眨了两下眼睛,才发出声音:“哦……” 邱天元好像看不得他这个反应,有些急,又把手里的本子往前递,示意他别选择性忽视这玩意。 自己也不是故意避开他冷落他,这不是就……就像上面说的那样吗! 邱天元粗鲁地直接把本子一把拍到他胸前,?白椿岁手忙脚乱接住了,他解释:“给你整了笔记,这两天自己看看吧!” 说完就像中午那样,背着书包脚底抹油冲出去了。 期末考的重要时期,却突然经历如此重大变故,明明多出了自主学习的时间,两个人却都分心得更厉害。 邱天元嘴上说着复习,实际上半点也没看该复习的东西,每天就埋头做高二的题目,用难度相对比较高的东西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防止一不小心,脑子里就窜进了白椿岁的身影。 然而这一举措也并非完全有用,他就好像身上捆着根橡皮筋,可以凭着自己的力气往前走,尽可能地走远,但一旦放松、卸了力,立刻就会被那橡皮筋勒回原地。 提前背课文背到《逍遥游》时,他甚至还会对着课文中那仅有一个字的重合发呆。 不得不说,白椿岁的名字放在一批“杰”“伟”“梓”“嘉”中,算得上相当独特。 邱天元气愤地迁怒:可恶,都怪这家伙名字太特别了!要是白椿岁不叫这个名字,而叫白杰白伟什么的,他也不会看到个重合的字就走神半天! 第20章 邱天元走神,白椿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当他被迫与邱天元分开时,他便像是乍然被换了饲养者的家养猫,纵使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也仍然什么都不缺,却什么也做不成。 看不进书,集中不了jīng神,即便是睡觉,都难以入睡。 一切只因为缺少了与邱天元共处的一个小时。 为什么呢?明明那天中午他们还一起吃饭了……邱天元第一次答应他的邀请…… 白椿岁心神难安,抱着邱天元给他的笔记本。几天过去,他已经把题目都看了一遍,但重新翻回第一页去时,却仿佛失了记忆一样,连自己刚刚学过没多久的题目都记不得。 邱天元没有来询问他进度的意思,每次他转回头去,邱天元都在埋首写字,一副学习得万分认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