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那几个混混,也一哄而上,纷纷想要来剥她的衣服。 陈青芒奋力反抗,脸上却突然挨了火辣辣的一掌,眼泪止不住地流,抬眼看着这灰暗的地下车场,她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疯狂,愤怒地用尽全力大叫:“救命……” 那几个混混,七手八脚地,急不可耐地凑近,陈青芒伸手,死命挡在胸前。 她感到自己的毛衣被脱掉了,深闭双眼,无底的绝望将她包围,眼泪静静流下。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十秒钟,她听见“咚隆”沉重的一声,一个人重重地倒在地上。 紧接而来的是一场混战,嘭嘭砰砰的极大声响。 她身前的人都散开了。 陈青芒顺着墙壁滑落,睁开眼,看着眼前一身黑色冲锋衣的狠厉少年。 他拖着一根半米的钢管,划拉在水泥板上,发出刺耳的响声,一手往上抬,直接挥起向那些流氓混混砸去,五六个人中,已经倒了两个。 鲜红的血液流淌了一地,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逸散开来,陈青芒心止不住地颤抖,她看着少年清瘦的背脊,眼泪淌了满脸。 “喻钦……”声音沙哑得像要被撕裂。 “不要害怕,我来了。”低哑坚定的一声。 陈青芒看着他握着钢管的右手淌了一路的血,心疼得不复存在。 对面那些混混见这阵仗,也开始发狠,其中一人捡了地上的一根一米多长的钢管,直接就往他背上狠狠砸去。 “——小心!”陈青芒飞快起身,冲到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背脊。 “嘣咚!”钢棍落地,想象中的一棍并没有落下。 警笛声响起,四五个警察已经先行到达了混战的地方。 刚刚那个挥着钢棍的人,被麻.醉.枪击中,已经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现场的混混都丢了家伙,开始疯狂地往对面出口跑去。警察随后追了上去。 陈青芒死死抱住喻钦的背脊,眼泪止不住的流,“谢谢你,喻钦,谢谢你,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喻钦转身,伸手将自己的小姑娘拥进了怀里,大半张脸隐在黑色鸭舌帽的帽沿下,下颌线条冷淡锋利。他垂眼看她,眼神温柔而心疼。 低低道:“我来了,阿芒。” …… 聚众吸毒,嫖.娼的八人,全被戴上了手铐,押上了警车。 喻钦捡起陈青芒的羽绒服,给她披在身上,牵着她的手,也一起上了警车。 他们坐在一侧,互相依偎着,看着远处连了天的枯草,内心后怕又感激。 喻钦右手受伤了,临时缠了白纱布,血没流了,但浸在雪白的纱布上,殷红的一大块。 陈青芒心疼地看着那块纱布,一直抱着他,他们就这样一路安静地互相伏在彼此身上。 喻钦笑着掏出她的手机帮她揣进了她的口袋里,哑笑着开口,“我以后,要在你身上安一个定位器。” 陈青芒心一酸,虽知是玩笑,可也还是认真地回:“好的。” 我们再也不要把彼此弄丢了。 . 他们被请到警察局了录口供。 陈青芒如实说了短信的事,警察局的技术员工去查了那个号码,发现对面是个空号,查无此人。 而审问那些混混的结果是,他们承认那个废弃了很久的停车场,是他们长期聚众吸毒的一个场所,平时一周会去慡几次,没有人知道。 而徐宛儿后来给陈青芒打电话,解释她今天没去学校的原因是发烧了,而手机打不通的原因是手机弄丢了。 这一切都不了了之。 而发消息的那个人,藏在暗处,他们防不胜防。 喻钦是靠查手机定位加自己的推断找到她的。 陈青芒和喻钦一起出警局时,已是傍晚,灰沉沉的天空衬着暮色,沉重得像冰冷的水泥块。 陈青芒和喻钦手握着手,沿着柏油路往外走,他们十指紧扣。 相触的指尖,温暖无遗,血液逆流。 他们安静地并排走,一路上偶尔有一两声车笛声传来,微微震颤着人的耳膜。 陈青芒抬头看天,看着看着,看见了雪,细小纷扬,洁白晶莹,像一群人间的小jīng灵。 “下雪了,”陈青芒惊讶又开心地伸出手去接,雪花停留一瞬,复又很快融化,她轻轻说:“真的下雪了啊。。” 柏市鲜少下雪,纵使下,也不得长久。 这是陈青芒生命中第二次看见下雪,和她最喜欢的人一起。 喻钦暖着她的掌心,带她走到前方不远处的一把长椅上,他们坐下。 雪纷纷扬扬地落下,他们紧靠着彼此,眼睛中只有彼此和雪。 路灯渐次亮起,暖huáng的灯光洒下,映照在他英俊的面容上,显得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