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把保温桶递过去,鸡汤鸡丝面的香味扑面而来,慕池却嫌弃别开脸。 “你不吃就坨了,要是管家伯伯问起来,你要说自己吃了好多,不然他会伤心的。”说完,安浅就要端走保温桶,继续吃独食。 可她刚挺直腰板,便对上慕池阴测测的目光,“安浅,谁狠都没你狠!”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慕池目光直白,带了几分无辜和委屈,像只受了伤的大型犬只,让安浅的心立时软下来。 “你吃不吃?”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声音里带了哄劝的意味。 慕池低头看看筷子,再看看挂着点滴的右手,“你喂我,我就吃。” 他眼睛晶亮,哪有半点儿病态? 安浅恍觉又上上当了! “你左手会用筷子,我亲眼见你用过。”说完,安浅盛了一碗递过去。 慕池两手一摊,“你让我用哪只手拿筷子,哪只手端碗?” 安浅正要喂他吃鸡丝面,就听到细高跟碰撞地面的声音迅速由远及近,她转过头便对上了白依凌泫然欲泣的脸。 “阿池,你生病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要不是……”白依凌把关键信息咽进肚里,关切的握着慕池的右手,“你生病了怎么能吃鸡丝面这么没营养的东西?我给你带了小米炖海参。” 不由分说,她径自挤走安浅,挨着慕池坐下。 安浅被撞得踉跄着倒退,她穿着细高跟,顾得上稳住身形就顾不上手里的碗。 一整碗鸡丝面一滴不落的洒在身上,虽然不是滚烫的,但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打了个激灵。 安浅白皙的手臂通红一片,慕池眸光紧了紧。 他伸手按铃,却被白依凌抢先一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帮你叫医生。” 白依凌踩着细高跟走的飞快,慕池抬眼看去,可哪里还有安浅的影子? 保温桶和瓷碗不知所踪,慕池瞬间垮了脸。 安浅拎着保温桶回到卧室,洗澡换了身衣服,发现被烫过的地方起了一串水泡。 深更半夜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到烫伤药。 她点开手机搜索24小时药店,配送时间半小时,她没支付手机就跳出一条信息。 秦朗:太太,我把烫伤膏放在护士站了,您有空取一下。 安浅只好取消订单,披上风衣去了护士站。 透过楼梯间门上的玻璃,秦朗看到安浅拿走了药膏,立刻向慕池汇报,“老板,太太已经拿到烫伤膏了,我还买了去疤痕的重组因子。白小姐之所以知道您的去向是因为前几天您的车送去4S店保养,白小姐买通了汽修师,复制了您的车载定位信息。4S店的老板和汽修师已经被赶出江城,卓芳、邵燕两家人最迟明早离开江城。” “嗯。”慕池闷哼了一声。 听筒里就传来白依凌娇滴滴的声音,“人家特地飞回来看你,你怎么只顾着打工作电话?你都病了,他们还有完没完?手机给我,我教训他们,看他们还敢不敢烦你?” 嘟嘟嘟嘟…… 隔着网络,秦朗都能感觉到慕池压抑的怒气。 她想拍综艺,老板牵线芳姐捧她,她安安静静在综艺节目里当花瓶不好吗?非要跑回来刷存在感。 她害太太受了伤,只怕老板这次不会善罢甘休了。 不作不死的说的就是白依凌吧? 急诊室。 白依凌把小米粥吹凉,递到慕池嘴边。 他偏头避开,“我在断食。” 对上他面无表情的脸,白依凌委屈的扁扁嘴,“我连夜赶回来,你却不领情,吃一口都不肯,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慕池如渊的黑眸泛着森冷的光。 “你干嘛用这么凶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心慌。”白依凌放下瓷碗,把烫红的指尖举到慕池面前,“我手都烫红了,你怎么忍心凶我?” 慕池嘴角崩了崩,“在我身边安插人了?还是给我的车载定位仪做了手脚?”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白依凌没光闪躲。 “下不为例。来人,送白小姐回摄制组。”慕池低头揉着眉心,掩去一脸不耐。 秦朗站在门口,朝白依凌做了个请的动作,“白小姐,直升飞机在顶楼,请您跟我来。” “来都来了,不等阿池好起来,我不会走。”白依凌挽上慕池的胳膊。 她显然没把秦朗放在眼里,一门心思的讨好慕池,“那个真人秀我不想继续拍了,网友们都说是我逼走了杜以,还说我跟姓杜的有仇,打了杜甜甜,把杜以整到退出摄制。我被网曝,你也不帮我,芳姐说黑红也是红,可我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跟那些小明星一样,为了红不择手段?” “你上节目不是为了红,是为什么?”慕池似笑非笑的睨着她,眼底涌动着淡淡的嘲讽。 白依凌亲昵的靠着他在肩头,“我上节目是为了给我们造势,之前你跟我爸妈说要创办跟我联名的奢侈品牌。直播带货那么low,我身为顶级名媛,当然要不走寻常路了。我以为上节目可以躺着赚钱,没想到还要被骂,我不想做了,你帮我解约好不好?” 秦朗只听听就想打人了,而慕池却不为所动,俊逸不凡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阿池,你怎么不说话?”白依凌疑惑的抬眼看向慕池。 对上男人冷冽的眸子,她不确定的眨眨眼,“我脸上有东西吗?” “送白小姐上飞机!我的话不想再重复!”慕池声音不高,却带着隐忍的怒气。 他从未对白依凌放过脾气,她吓呆了,“你赶我?” “在你想清楚我上一个问题之前,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慕池甩开她,按铃叫护士换点滴。 白依凌被秦朗和另一个保镖礼貌的请走,她不情愿,却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便乖乖走了。 转天一觉醒来,安浅就发现病房里躺着两个病人。 慕老爷子挂着点滴,慕池躺在沙发上挂点滴,空气中弥漫着酸腐的味道。 安浅推推慕池,“你怎么不换衣服?快臭死了!你不怕臭,熏着爷爷怎么办?” “我没力气,你帮我换。”慕池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 见安浅不说话,他闭上眼睛继续睡,遮去眼底算计得逞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