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都有。 江正平嘟囔了几个字,接过西服外套,走了。 我看着江野:“他刚刚应该说了一句蠢儿子。” 江正平一走,江野便放松下来,懒洋洋靠在椅子上:“他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的人为了养老婆,很快就要去上班了。” 我终究没忍住,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 充实忙碌的生活方式会让时间过得飞快。 我每天认真上课,江野则去上班,晚上便回到江野租住的小家吃晚饭。 徐叔叔扔了个不大不小的互联网公司给他,没让他空降当老大,也没让他去基层累死累活,安排了个有点权力也和他专业有关的职位,很磨练人,就是十分辛苦。 有时候江野回来很晚,我就煮份汤,开着小灯看书等他。接个吻,匆匆洗澡,再抱着睡觉。第二天偷偷掐了闹钟起chuáng给他煮面,让江野多睡一会儿。 这样的生活充满希望,让我十分有安全感。 似乎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寒假。 我与江野的恋爱记录中再次迎来一个第一次活动:第一次过年。 阿姨司机都遣走回家了,家中只剩下父子两人和我。 江野指挥着我贴chūn联,我踩着椅子贴,江野在下面看:“左边,再左边,偏了,往右一点。” 路过的江正平看到以后大怒:“臭小子你那么高个子你让楠星去贴!我揍不死你!” 年夜饭是提前预定好的,专门有人提着巨大的食盒上门,摆了一桌子。 我英勇无畏地在饭桌上敬了江正平一杯,同时不断用眼神发she死亡视线,江野被我震住了,也举起了杯子。 江正平心满意足地与我们gān杯,吃完饭便回房间了。 我说叔叔这是怎么了。 江野答他每年过年都要看看相册,陪妻子说说话。还说以后带我去看他妈妈。 然后江野打算带我出门,被我拒绝。 我严肃地捂着江正平刚刚塞给我的红包,厚得我不敢出门:“我怕丢。” 江野提议:“放楼上?” 我继续拒绝:“你知道我多少年没收过红包了吗?我不,我要带着它。” 江野被我气笑了,最后达成一致塞他羽绒服的内侧口袋里,我勉勉qiángqiáng同意。 我们偷偷出门,江野开车,踩着尾巴去了中心广场。 满街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还有一串串爆竹模样的小灯牌。 我和江野穿着一黑一白的同款羽绒服,在拥挤的人cháo中慢慢走着,紧紧牵着手。 江野问我:“去年这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我说:“在网上找了图发给蔺小彤跟陆和,然后在宿舍里睡大觉。” 江野低头看我:“你想怎么过年?” 我挠了挠他的掌心:“你猜?” 江野一哂,拉着我就跑。 “诶,诶?!”我被他一拽,不由自主跟着他在街道上跑了起来。 冬夜的风带着刀子,扑得人脸痛。我跟在江野身后,穿过卖糖葫芦的摊贩,穿过追逐打闹的小孩,在陌生的笑脸中漫无边际奔跑。 所有的痛苦与烦恼都随风远去,我紧紧抓着江野的手,感觉抓住了自己的余生。 停下来时,我疯狂喘气。 江野半扶半抱,让我站直,指着前方说:“看。” 我们跑到了江边。 对岸无数高楼大厦五光十色,霓虹灯的灯光照亮了黑色的江水,来回闪烁。 最高的楼上开始跳动倒计时,周围的人群兴奋地跟着呐喊! “九!八!七!” 我喃喃问:“要做什么?” 江野把修长的食指放到唇边,笑着不说话。 “三!二!一!” 整个江岸陷入黑暗,犹如同时断电。 下一秒,嘭一声巨响,万千烟火升上天空,无数朵火焰组成的花在深黑色的夜空中绽放,像天地初开,星辰碰撞,在黑暗中凝聚出一片照亮世人脸庞的làng漫。 我看着天空中接连不断的烟花,眼眶酸涩。 我说:“好美。你怎么知道......” 江野:“我就是知道你想看。” 说罢他低下头来和我接吻。 所有人都在欢呼、拍照、接吻,没有人看我们。我没有闭眼,凝视着江野的双眼。 他眼中原本倒映着漫天烟火星河,与我唇舌相碰后,便只剩下一个我。 他说:“宝宝,我爱你。” 漂泊的灵魂自此有了归憩之处,残缺的心终于被爱补缺圆满。 我想我之前遭受的不幸,都是为了遇到江野。 数不清的回忆汇成洪流在我眼前呼啸而过,角落里不为人知的凝视,舞台下暗藏真心的呼唤。拿着手机时颤抖的手,等待回复时翻来覆去的失眠。同居后藏不住的安心,熄灯后不知疲惫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