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洗醉吧

光棍节,宿舍几个人凑一起喝得晕晕乎乎,荀理站路边打个电话的工夫就对上了一双含羞带笑的眼睛,那人跟他一样晕晕乎乎的。俩人看对眼了,稀里糊涂睡了。第二天荀理竟然在学校看见了前一晚跟自己睡了然而一早就不见人影但给他叫了份早餐外卖的贴心小帅哥。荀理:“他是...

作家 秦三见 分類 耽美 | 27萬字 | 65章
第(16)章
    洗完澡出来的两个人都冒着热气儿,方矣说:“你去我衣柜自己找件t恤套上,别在我家耍流氓。”

    “我这样不帅吗?”荀理骚得慌,一劲儿往方矣眼前凑。

    方矣手掌呼上荀理的脸,把人推到衣柜前:“别骚了,赶紧的,我要叫外卖了。”

    “别啊,”荀理把方矣的手拉下来,“我给你做。”

    “做个你大头鬼,家里除了方便面什么都没有,您老人家还是歇着吧。”

    最后方矣叫了两份早餐,跟死活不穿衣服的荀理坐在餐桌边吃饭。

    荀理抬头看看他,说:“这回你怎么没提了裤子就翻脸?”

    方矣看了他一眼:“我像那么不讲究的人吗?”

    “可你上回就是这么干的。”

    方矣心说,这不是情况不同么。

    “警告你啊,”方矣说,“下不为例,还有,不许告诉任何人。”

    “酒吧的人都知道咱俩什么关系。”

    方矣放下筷子:“咱俩什么关系?”

    荀理托着下巴笑着看他:“你说呢?”

    “……一夜情,两夜情。”方矣说,“他们就算了,但学校的人,你不许说。”

    荀理点头:“明白,我知道你忌讳这个。”

    再看不出来就真是瞎了。

    “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方矣笑了:“行啊小子,还学会跟我谈条件了。”

    “今天陪我跨年吧,”荀理说,“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方矣没想到荀理说的好玩的地方竟然是一栋老楼的楼顶。

    “可以啊,这是要在这个吉祥的日子把我一脚踹下去?”方矣缩着脖子站在边上往下看,“你跟我一起jump不?还能混个殉情的名声。”

    荀理笑了,把自己的毛线围脖摘下来给方矣系上,然后说:“等我会儿,别乱跑。”

    方矣心说:小崽子怎么说话呢?当我是三岁小孩?

    他看着荀理下了楼,自己站那儿吹着冷风眺望远方。

    讲道理,这地方确实不错,视野开阔,能看见横穿这座城市的那条这会儿已经冻住了的河。

    天已经黑了,他们两个下午就出了门,荀理特意嘱咐他多穿点儿,但方矣这人爱臭美,大冬天都不带穿羽绒服的。

    他们俩下午的时候在外面吃了个饭,在商场随便逛了逛,荀理买了个很大的兔子玩偶,说是要送人的。

    方矣在心里骂他,带着一夜情对象来给姑娘买礼物,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冬天天黑得早,他们到这边的时候才五点多,荀理带着方矣上楼,介绍说:“这楼岁数比我都大,三十多年了。”

    看得出来。

    方矣跟着他往楼上走的时候发现楼梯都不平整了,水泥的楼梯,有的地方已经掉了一块儿。

    “你家?”

    “嗯。”荀理说,“不过我几乎不回来。”

    方矣挺意外的,他得有些年头没来过这么老旧的小区了。

    他跟着荀理开门进了屋,虽然楼很旧,但屋子里倒是收拾得蛮干净,这个家不大,东西也不多,方矣估摸着也就五六十平米,连客厅都没有,一进去就是一道走廊,左手边是洗手间,再往里是厨房,两间不大的卧室分别在走廊两侧。

    “我一直不回来,家里没交取暖费,”荀理拎了个小暖风过来放在床边,“你先用这个暖和一会儿。”

    荀理不知道去忙活什么,方矣也没问,这个家连把椅子都没有,更别提沙发了,他坐在床上,看见旁边的书桌上摆着两个相框,一个是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一个是女人抱着个肥嘟嘟的还在流口水的小婴儿。

    不用猜也能知道那是谁。

    方矣过去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发现荀理跟他妈妈长得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尤其是眉眼,很好看。

    书桌上摞着很多证书,方矣没好意思一个一个去翻,看了一眼最上面的那个,是荀理大二时候模拟法庭大赛的证书,第一名。

    他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厉害的,在方矣心里,荀理就是个满脑子淫/秽/色/情在学校混日子的小渣渣。

    他们在荀理家里暖和了一会儿,然后荀理就把方矣带到了楼顶,也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好地方”。

    “来了来了!”

    方矣回头,看见荀理穿得跟个大粽子一样,抱着一个大箱子回来了。

    “你干嘛呢这是?”方矣过去要接手,被荀理躲开了。

    “好东西。”荀理把箱子放下,起身之后先脱下了身上的羽绒服。

    这会儿方矣才看见,这小子竟然穿了两件羽绒服,外面这是件黑的,之前方矣看他穿过,里面那是个红色的,怎么看都像是女式羽绒服,码数也小,穿在荀理身上显得很滑稽。

    荀理把黑色的羽绒服给方矣披上:“你穿得太少了,一会儿就得给风吹透。”

    方矣笑了,觉得这小子还挺贴心。

    他穿好羽绒服过去看荀理拆箱子,里面竟然装着大大小小好多烟花。

    “从哪儿弄来的?”方矣挺惊喜的,他拿起一个手摇烟花问,“这儿让放啊?”

    “这片儿没人管。”荀理说,“我每年都来这儿放烟花。”

    “你自己?”

    荀理抬头冲他笑笑:“对,我自己。”

    方矣搓了搓手里的烟花,问他:“那你妈呢?”

    “在别的地方,”荀理笑着站起来,冲着方矣眨眨眼,“怎么?心疼我了啊?”

    方矣一声冷笑:“非常普通的人文关怀罢了。”

    荀理笑出了声,然后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两瓶酒----白的。

    “你作什么呢?”方矣翻翻箱子,看见荀理还带了坐垫过来,自己主动拿出来,放在那也不知道干不干净的长椅上,“这椅子谁放的啊?别跟我说是你。”

    “我啊,高一时候吧,邻居搬家要扔,被我给要来了。”荀理坐到方矣身边,递给他一个暖宝宝,“我给你贴?”

    “我自己来吧。”方矣说,“我这是倒了什么霉,大冷天陪你到楼顶吹风。”

    荀理也不吭声,就看着他。

    “脑子抽风了。”方矣贴好暖宝宝,瞥了一眼荀理,“干嘛这么看着我?”

    荀理突然凑近,亲了他一口。

    “……注意一下节操。”方矣善意提醒。

    “在你面前我还有什么节操?”荀理靠着他,拉着方矣的手放进了羽绒服的口袋里,“九点会有烟花,你信不信?”

    “信你个头啊。”

    然后九点的时候,远处还真的放起了烟花。

    整片天都被点亮了,荀理笑着大声说:“哥!你看吧!我真没骗你!”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这段儿还是让我觉得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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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方矣不是个怀春少女,也没什么浪漫情怀,他甚至对烟花没那么感兴趣,但是看着身边这小子献宝似的带着自己看烟花,突然就不忍心说什么扫兴的话了。

    他笑笑,捧着对方递过来的热咖啡说:“你还挺会找地方。”

    荀理没有说话,脸上挂着笑,看着烟花。

    方矣扭头看他,觉得他眼里不仅装着盛开的烟花,还有不停上演的人间悲喜剧。

    只是,隔着一层幕布,幕布背后到底正在演着什么戏码,他看不到。

    “给你讲个笑话啊。”方矣喝了口咖啡,烫了舌头,“靠。”

    “靠?”荀理看他,“这笑话挺短啊。”

    方矣瞪了他一眼:“少说屁话。”

    “遵旨。”荀理往他身边凑了凑,微微歪了一下身子,脑袋靠在了方矣肩膀上,“你讲吧。”

    “……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儿得寸进尺了?”

    “这样显得咱俩亲密,关系好。”

    “我跟你,用不着这么显,”方矣想了想,却没推开他,“你没长骨头吗?”

    荀理笑,不答话。

    “从前有个小男孩,打小被他妈当小姑娘养,穿裙子,梳辫子,”方矣喝了口咖啡,这回有准备,没烫舌头,“小男孩知道自己是小男孩,他想把小辫子剪掉,但是他妈不让,说等他上了小学就不能再这样了。小男孩为了满足他妈妈奇怪的癖好,年纪轻轻就学会了忍耐。”

    荀理笑出了声,贱兮兮地问:“那小男孩姓方吗?”

    “闭嘴。”方矣说,“不过后来没等上小学小男孩的小辫子就被剪掉了,因为他爸春节的时候带着他放烟花,结果把小麻花辫给烧了半条,没办法了,只能剪掉。为此,小男孩他妈跟他爸冷战了足足两个小时。”

    荀理已经栽倒在方矣怀里笑得胃疼了,他双手环抱着对方的腰,说:“哥,没想到你小时候就是女装大佬。”

    这本来是方矣的秘密,只有崔一建跟老肖知道,并且多年前那两人就被勒令不准说出去,否则杀无赦。

    没想到,今天晚上,方矣自己当笑话讲给了荀理,还真是,很有奉献精神了。

    大概是天太冷,脑子冻坏了。

    “不准告诉别人。”方矣说,“否则,我切了你的命根子。”

    荀理像个大型犬一样窝在方矣怀里,说:“放心吧,我舍不得让别人知道你那么销魂的过去。”

    “销魂个屁,”方矣没好气儿地说,“那时候的我,还是个孩子。”

    他捧着咖啡笑盈盈地喝着,烟花结束了,世界安静了下来。

    “哥,”荀理微微起身,看着他说,“我想跟你接吻。”

    “不行。”

    方矣说出这句“不行”,可下一秒被人搂过去含住了嘴唇。

    手里的咖啡洒了,弄得两人身上都是,还挺烫的,但方矣没空去收拾,因为整个人都被圈住,动弹不得。

    刚刚喝过热咖啡的方矣嘴唇温热,带着点儿似有若无的苦和似有若无的甜,相反的,荀理嘴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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