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本质上,还是个金玉其外的草包。 心中这么想,但在他和陈老谈完,在回去的长廊上,与迎面而来的乔意浓相遇时,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住了步伐。 对方从更里面的位置走出,看到他时,面上也呈现出一些讶然。 关则钧行动快过大脑,张了张口想要叫住他:“乔……” 没等人说完,乔意浓淡淡扫了他眼,出于礼貌,点头招呼了声:“关总。” 便再无留恋地,与他擦肩而过。 剩下关总一人独留原地。 弦月高挂,院子里蝉噪蛙鸣,风徐徐chuī过,树叶婆娑作响。 夏季的夜晚总是很难清净下来,但关则钧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 从未被冷落过的男人感到有些难堪。 这时,远处拐角又走出一个人。 那人像是看到他了,脚步先一顿,接着慢悠悠晃过来。等走近了,笑眯眯道:“关总,好巧,这么晚您还没回去吗?” 心底烦躁的关则钧同样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不就是傅家那个上不了台面,认祖归宗时还闹得很难看的私生子嘛。 关则钧他爹也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风流种马,快活了二十多年,折腾出来的孽债,现在都要他承受。 最近跟他闹的那位,就是老头二婚娶进门的异母弟弟。 有这层关系在,他对傅思叡这种出身的,自然不屑一顾,哼了声道:“不关你事。” 傅思叡挑了挑眉,没说话。 他现在羽翼未丰,地位和关则钧这种实际掌权的正统菁英派相差甚远,贸然顶撞下去,对自己没有好处。 于是耸耸肩膀,不再搭理这位自尊心受挫的霸道总裁,也越过他离开了。 去找自己便宜老爹的路上,傅思叡还在心底嘲笑关则钧。 他们回去就这一条路,刚刚乔意浓势必从此经过,光看男人的脸色,就知道是他讨着好,吃瘪了。 想到关则钧是被昔日看不上的角色拒绝,傅思叡顿时愉悦起来。 而那厢后知后觉的关则钧,在情绪平复下来后,终于考虑起正事。 盛卉大张旗鼓弄这一出,丝毫都没避讳着他,看来是铁了心,要撬他关家的墙角了。 他不由皱起眉头。 原本关陈联手,也就是为应付乔傅两家绑定后的权宜之计,没想到盛卉一介女流,野心倒是不小。 她就不怕步子跨太大,引起更多的猜忌? 还是说……傅家内部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权利变动,以至于盛卉要提前做两手准备? 关则钧转念想到刚刚遇见的傅思叡,嗤笑一声。 物竞天择qiáng者为王,要连这样一条养不熟的láng崽子都斗不过,那傅昭余也是活该落败。 隔天坐进办公室,关则钧仍在斟酌四大家之间的利害。 陈家自重身份,历来爱做墙头草,虽然不至于完全和盛卉站到一起,但也不得不防。 而且陈家的转变,也会给家里那帮正事不gān,光占着股东席位的酒囊饭袋,找出新的攻讦他的理由。 他眼角余光落在桌面角落,一本时尚杂志上。 这本杂志已经买了有段时间,一直搁在办公室里,封面还是那张乔意浓坐沙发上,被林行知蒙住眼睛的双人照。 内页有一张是林行知坐着,乔意浓被扣住后腰,几乎趴在林行知身上的照片。少年抬头,和青年对视的眼神羞怯单纯。 记忆里,乔意浓对他一见钟情时,似乎也有过这样的表情。 紧接着,关则钧又想到昨晚狭路相逢时,乔意浓的冷淡。 ……难道真不喜欢他了? 眼下一切的转变,似乎都是从他对自己的态度,出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起的。 “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关则钧的思绪,他吸了口气,道:“进。” 特助拧开门把手,站在门口到:“关总,您定在九点半的会议,大家都已经到齐了。” 她目光快速略过桌面,暗自惊诧。 这本杂志她早前看到过,关总也是这样放在桌面上。出于特助的职责,她就问了句:“需要我为您订阅一年吗?” 当时正在签文件的关则钧手势一顿,若无其事地说:“不用,过会儿扔了吧。” “知道了。”男人站起身,朝她走来。 特助当即收回视线,在对方走出来后,带上办公室的大门。 还以为他真的扔了。 回忆起关则钧曾停留在双人照上的视线,特助不禁揣测:关总所看的,究竟是谁呢? - 另一边,由于口碑转变,乔意浓近期的活动越来越多。而叶其蓁在那天见过傅昭余后,人生也步上了正轨。 傅昭余从以前开始,答应乔意浓的事都会办得又快又漂亮。隔天他就让经纪人,带着合同去找叶其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