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格外安静。


    没有声响。


    空的弹膛。


    她看了一眼袁焰，把手指横在唇中央，“袁同学，你安静点，别待会出去没力气走路了。”


    袁焰满头冷汗，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亏她还能说得出口！


    “你继续。”陆缨看向对面的千逸。


    千逸并不怕，他问，“什么位置？”


    “这里。”


    陆缨伸手，指了指眼睛，愉悦地提醒，“哦，对了，眼睛要睁开。”


    直面最深的恐惧。


    千逸拧眉，实际上这里不一定会毙命，但是……


    她是故意在挑衅自己。


    千逸微笑，缓缓举起枪，“殷先生，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是吗？”


    “是啊，所以，这局我一定要赢啊。”


    千逸双眼看着子弹口，幽暗深邃，手指缓缓扣动了扳机。


    所有人屏息以待，希望这一局就算陆缨没有赢，也能击中他的要害。


    然而天不从人愿，


    一样，是空子弹。


    新一局再次开始。


    这一次要比上一次自己的下注筹码多。


    陆缨随手把手里的最后三个筹码放了进去，“那就全部吧。”


    卫诺心想不妙，刚才陆缨大致是用她手里的筹码在筹算着什么，现在筹码没有了，她要怎么算？


    陆缨：“这次还是红色32号。”


    千逸：“红色18号。”


    千逸抬头看了眼侍从，侍从从轮盘里取出了小球，轮盘再次转动了起来。


    小球从中央管道落入，最终停留在了——


    “32号！”


    卫诺瞪大双眼，轻呼了一声。


    身后的学生们意识到陆缨赢了，纷纷激动了起来。


    袁焰仿佛大脑放空了一瞬，眼眶不禁湿润了下来。


    陆缨反而像个置身事外的人，她问：“钱和人可以交还给我了吧？”


    “殷先生，你还忘了一件事。”千逸拿起了侍从递过来的左轮手枪，枪口有意无意地对准了陆缨，“还要指定枪击的地方。”


    “你要反悔吗？”


    “不。”千逸又把手枪指向了自己，“殷先生，你来指定吧，我向来不会不守承诺。”


    学生们高兴劲儿还没有下来，隐约觉得不对劲。


    陆缨注视着他，想起师傅说过的那句，赌徒都是亡命之徒，对他们来说，每一秒都是最后一秒。


    陆缨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要不就这里吧。”她伸手指了指手掌。


    千逸笑着，下一秒，毫不犹豫把手里的枪对准了陆缨摊开的手掌。


    说时迟那时快，陆缨掌心蓦的凝结了一束光，子弹在即将要穿过她手掌的刹那，阻断了下来，悄无声息地落下。


    卫诺诧异：“老师？！”


    “千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硝烟在金属光泽的枪口萦绕着。


    “你不是指了指手掌吗？”千逸理所当然，“我就对准了你的手掌啊。”


    陆缨问：“结束了是吗？”


    “还没有哦。”


    “你已经输了，还要赌一局？”


    千逸眯了眯眼，“不，我要留下你。”


    话音刚落，从门外整齐有序地冲出了几十个黑衣壮汉，围住了整个包间，紧致的西服包裹不住鼓胀的肌肉。


    卫诺站起来，走到了陆缨身边。


    陆缨摊手，“你早说嘛，我留下可以啊，让我学生先走。”


    袁焰再一次挣脱了黑衣壮汉的束缚，“喂！你这个时候自我牺牲什么？”


    “谁牺牲了，你就算愿意留在这，人家这回要留下的是我了，袁同学。”陆缨故作无奈，“老师我确实魅力无限，真是对不起。”


    袁焰：“……”


    陆缨接着笑问，“千先生，你准备挖角我么？”


    千逸实话实说，“确实，我对你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