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有的是办法。 信息声响。江蓠缓缓睁开眼睛,奶白色灯光穿透层层热气落下来,一时竟有些晃眼。 水光粼粼,她慢慢坐起来,擦gān手拿起手机。看到赵星泽发来的信息:你的照片被选中做宣传片的素材,这周六有没有时间过来详谈? 江蓠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结果了。一般周六她都没有什么安排,想了想便回复到:可以。 顿了顿又玩笑似的追加一句:这么巧选中我,你没帮我走后门吧? 发过去没到一分钟,赵星泽回到:怎么就被你看出来了【社会社会】 江蓠轻轻勾了下嘴角,放下电话。心情说不出的好。 如果这事能成,过后一定要好好感谢赵星泽。毕竟他也算帮她圆了梦。 江蓠哼起小调,察觉到水已经凉了,擦gān身体走了出去。 * 榕城的天气最近有些喜怒无常。昨天还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今天就毫无预兆地变了天。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早上八点天色还是灰蒙蒙一片。有厚重的纱帘遮挡,房间内的光线更加昏沉。 江蓠蜷缩在被子里睡意正浓,一道雷声破天而来,惊得树上小鸟四处乱逃,也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江蓠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缩了缩身体,下意识抱紧被子。 半梦半醒之间,好像有人在她耳边说“江蓠不怕”。声音很温柔,是她从未听到过的。江蓠眼睫如蝉翼般轻颤几下,而后缓缓睁开眼睛。 熟悉的气息在鼻尖萦绕。蒋鹿衔眉眼低垂地站在chuáng边,他已经换好衣服,一手拿着还没来得及系的领带,一只手正抚摸着她的发顶。 江蓠闻到了他身上清淡的檀木香气,也瞥到了因为弯腰而隐约bào露的锁骨。 两束目光隔着不远不近地距离撞到一起。 蒋鹿衔漆黑的眼底似有一丝柔软的情绪划过。但江蓠来不及捕捉,他便幽幽转开头,“还打算在chuáng上赖多久?” 江蓠灵魂归位,心跳也渐渐平稳。她舒了口气,抬手拢了拢凌乱的发丝,“刚才是不是打雷了?” “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男人嗓音低沉,说完便面无表情地站直身体。 兜头一盆冷水泼过来,浇灭了心头那点感激的小火苗。江蓠掀开被子,两只脚重重地踩上拖鞋,反唇相讥:“心亏总比肾亏qiáng。” 蒋鹿衔手一顿,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你再说一遍。” 刚一起chuáng就又被吓又被怼的,江蓠这起chuáng气噌一下就窜了上来。她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又没指名道姓,你这么着急对号入座gān什么?” 此刻的江蓠像一只怒气冲冲的小学jī。好像蒋鹿衔再敢bībī一句,她下一秒就会把红领巾甩到他脸上。 蒋鹿衔忍了忍,最终选择往旁边走两步拉开安全距离。江蓠冷着脸走到梳妆台边,十分用力地拉开椅子,接着又十分用力地坐了下去。 蒋鹿衔对着镜子打领带,慢慢的目光便透过镜子幽幽转到她身上。江蓠正坐在化妆台旁,专心致志地用镊子扣他领带夹上面的钻石。 蒋鹿衔:“……” 他嘴角若有似无地一弯,淡淡问到:“周末有个局,你要不要跟我去?” 这钻石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粘上去的,跟长在了上面一样。江蓠将它们扔到台面上,有些意兴阑珊:“周日可以,周六我有事。” “要回家?” “赵星泽说我的照片被选中做宣传片的素材,要聊一下细节。” 蒋鹿衔动作一顿,侧过身凉凉看着她,“所以,周六你要去找他。” 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带着一种似是而非的顿悟。听起来怪怪的,不是那么舒服。 江蓠耐心地重复了一遍重点:“是去谈宣传片。” 话刚落,一道闷雷乍响。窗外风雨飘摇,树叶翻飞。闪电照she进来转瞬既逝。 蒋鹿衔的脸色也是yīn晴不定,“我跟你说过,少跟蒋家人接触。” “赵星泽不一样。” 江蓠的意思是赵星泽姓赵,跟蒋家利益挂不上钩。有些事就算轮到蒋晗身上也轮不到他。而且他们从高中起就是同学,还做过一学期同桌,赵星泽是什么样的人她了解。再说就是一个版权的问题,赵星泽能利用这种小事搞什么动作? 可是这句话在蒋鹿衔耳中就变了味道。有些事藏得深,江蓠看不出来却瞒不过他的眼睛。最重要的是赵星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免不了会动不该动的心思。 “你挺了解他。”蒋鹿衔yīn鸷地勾了勾唇,“那你了解我吗?” 江蓠听见这句话,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赵星泽这个人,我希望你跟他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