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药人

药人之血,能解百毒。包括在你身上种下的情毒。陆焱之绝对是秦章这辈子见过的最丑的人,秦章对他厌恶、嫌弃,从没想过会爱上他。直到他中了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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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章冷哼一声,“要这雪佛花也不难,只需长宁兄为秦某解答几个疑问,若是让秦某满意了,雪佛花自然是双手奉上。”

    “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是秦楼二当家所不知晓的?”陆焱之嘲笑了声。

    “你。”秦章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秦章话落,陆焱之当即愣在那儿。就像他没有想到秦章会出现在万风堡一样,他也没想到秦章竟会这么快就瞧出端倪来。

    心下一慌,陆焱之缓缓地朝后退去,却猝不及防地被秦章逼进了墙角,无路可退。面对秦章的质疑,他只能故作镇定道:“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又何须二公子这般上心。”

    “无名小卒?”秦章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抚过他的脸,轻声道:“这张人/皮/面/具做得倒是不错。”

    说着,便是用力在陆焱之的面皮上一扯,只盼能将所谓的面具给撕下来,露出那张他渴望见到的丑陋面容。

    只是不管怎么弄,手上触碰到的肌肤却是光滑无比,全然没有人/皮/面/具的粗糙感。那双大掌抚过陆焱之的眉眼、面颊、耳后,下手时而轻时而重,却依旧什么也没发现。秦章愣了愣,不死心道:“面具做得还真是高明。”

    陆焱之被秦章弄得身下一软,面红耳赤的,他恼羞成怒道:“二公子真是可笑,我这是货真价实的脸,何来的人/皮/面/具。”

    秦章不言,又是在陆焱之的脸上摸了许久,可那张温热的面容,却怎么也不像是戴了人/皮/面/具。他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确实是人脸无误。

    他无力地收回手道:“多有得罪。”

    “无碍。”陆焱之见秦章收手,心中暗松口气。说罢,便趁着秦章出神之际,寻了个理由,快步离了书房。

    徒留烛影昏黄,红衣黯然。

    这几日连夜的赶路让秦章疲态尽显,可再怎么疲倦,都没有那个人是真的已经死了,更能让他感到绝望。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又是枯坐一夜。

    在亲眼见得长宁那张姣好的面容并非人/皮/面具后,秦章这几日稍渐活络的心思又是消沉了下去。本来也只是抱着一点侥幸,可当残存的那丝希望依旧破灭时,他心中的绝望之感席卷而来,再也抵挡不住。

    秦章倚在床头,墨色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身前,双目紧闭,眉头微皱,似在做着一个很长的噩梦。

    三年前,陆焱之的尸体被草草埋葬后,秦章越发殷勤地陷进美人乡里,终日里寻欢作乐。可饮再多的酒,也填补不了心上空了的那一角。

    秦章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着那些围绕在身侧的美人,没有了喜爱之情。

    美人美人,见得多了不都一个样?美的人,美起来千篇一律,而丑的人,却各有各的丑法。秦章醉眼朦胧中,好似又见着了陆焱之那张丑陋的面容,他微微一笑,倒在了案几上。

    连日里的荒唐,终是让秦弄也看不下去。以往秦章爱怎么玩乐,他都很少管教。可这次秦楼刚起了一场大火,着火的缘由还未查明,身为秦楼的二当家却只顾着玩乐,成何体统!

    秦弄命人将秦章豢养的那些美人一一遣散,又将秦章关在屋里好好反省。

    秦章饮酒过多,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或者说,这几日来,他没有一天过的是清醒日子。

    听闻秦弄遣散了他的美人们,秦章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苏暮白有来看过他,说是道别。秦章看着面前这个神色黯然的人,不难听出他言语中渴望他挽留的意思来。而他却只是冷漠地说了句,“珍重。”

    对于苏暮白这个人,秦章有过一些时日的恍惚。以为自己该是喜欢他的,可除了和颜悦色外,却提不起再多的兴致来。

    苏暮白听着他冷漠的语气,眼神中不免透着一丝恨意。他冷笑道:“二公子,你是不是到现在都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

    秦章狠瞪他一眼,“胡说什么?”

    “你会后悔的。”苏暮白笑了笑,留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秦楼。

    你会后悔的。短短的五个字,却像一道诅咒般,烙在了秦章的心上。

    后悔?他会后悔什么?他是秦楼的二当家,拥有享不尽的财富,举世无双的容貌,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生顺遂。可有什么是值得他后悔的?

    秦章头有些痛,他想借着酒来清醒一番,可那些酒早已被秦弄藏了起来。下人们也不敢忤逆秦弄的意思。无奈之下,秦章只得出门去跟秦越讨些酒来。

    可走着走着,脚步却不自禁地朝着北苑走去。

    北苑地处偏僻,近秦楼的后山,平时鲜有人烟,若是胆子小的误入了,说不得还会被院里的荒凉幽静吓一跳。

    秦章不知自己怎会走到这儿来,只是脚下似是生了根,到了这儿后,就没想着回头了。

    他记得,陆焱之那个丑八怪,生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日。

    心里头突然生出一丝空落落来,秦章脚步没有停顿地进了陆焱之住过的那间屋子。

    屋子很简陋,除了一张木板床外,便什么也没有了。床帐上还结着蜘蛛网,不难看出这里的破败。

    床头摆放着几件衣物,都是些粗布麻衣,衣上还落了些许灰尘。是陆焱之的衣物吧?秦章想着,便走近了些。

    记得那天夜里,他也是无意走到这里,瞧见陆焱之与那姓谢的幽会,心中一怒,便将人带离了北苑。

    当时走得匆忙,陆焱之的一些贴身物都留在了这间屋子里,没有随着那场大火烧得干净。

    想到这,他坐在床头,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这些衣物。几件粗布麻衣下边,还藏着一件大红色的衣裳。那布料一摸,就知与这些不同。秦章心头猛地一跳,小心地将它拿起。

    衣裳在手中抖落开来,随着灰尘的掉落,映入眼帘的是件如火的嫁衣。

    秦章愣愣地看着那件嫁衣,那料子那款式,那衣上破了的大大小小的洞……一时间无数的回忆涌上心头,他按着不甚清醒的脑袋,神色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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