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说,“他家开武馆的你不知道吗?夏河他爸叫夏俊山,以前是国家散打队的,老夏小时候参加比赛也拿过冠军呢!” 怪不得他打架这么厉害,原来有家学渊源。 许多说,“不过段哥你不用害怕,夏河一般不主动打人,都是谁打他他打谁,你只要别先动手,他不会拿你当沙包的。” 我没害怕啊。 我觉得夏河不敢打我,就算我打他他都不会打我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其妙有这种感觉。 我问,“那……为什么别人说他是校霸?” 郑煜:“初中的时候他下手没轻重,把一个混混给打进医院了。” 许多接着郑煜的话,“然后名声就传开了,当时老夏因为这事还转学了呢。段哥你知道他为什么打那人吗,你猜猜?” ……这让我怎么猜。 许多没等我猜,自己就迫不及待说出答案,“老夏见义勇为!那个小混混霸凌一个男生,夏河为了保护他才把那校霸给揍了,那小混混挺有背景的,把老夏给bī得转学,就是咱们学校的初中部。” “但是这件事传到新学校了,三中原本的老大不服,非要看看夏河几斤几两,带了十几个小弟堵老夏,你猜结果怎么着,让老夏给团灭了哈哈哈!” 我很奇怪,夏河既然是做好事,为什么会被开除。 许多:“哎,主要还是因为他救的那人是个小白眼láng。小白眼láng不知道收了什么好处,都不站出来帮老夏作证,替他出头真是不值。” 许多是个人形bībī机,讲起夏河的英勇事迹滔滔不绝的,“那白眼láng现在还是咱们学校的,居然还是个学霸,妈蛋的,老天真是不长眼啊。” 我能猜到许多说的白眼láng是谁了。原来还有这样的事。 我说,“他可能有苦衷。” 许多愤愤不平,“有什么苦衷?再有苦衷也不能当缩头乌guī。” 郑煜点头,“嗯,我也觉得。” 我没再说什么。 这样的确有点懦弱,但我知道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 ———————————————— 晚上林佳俊叫我去他寝室讨论题目,回寝室的时候,夏河转头幽幽地看了我一眼。 “看我gān什么?” 夏河说,“你最近跟林佳俊走得很近。” 这个月我升旗,林佳俊是护旗手,每次升旗仪式都跟在我身后,就认识了,他最近总找我一起学习。 我说,“嗯。怎么了?” 夏河:“你没觉得他看你眼神不对?”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林佳俊确实有时候喜欢盯着我看,我觉得那是不服输的目光,他可能跃跃欲试想抢回第一。虽然有些幼稚,但我能够理解这种心情。 于是我说,“嗯,我知道啊。” 夏河吃惊,“你知道还跟他一起玩?” 他管去图书馆学习叫玩? 我说,“无所谓,我不在意。” 夏河神情复杂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段星言,你能不能长点心?” 我好像听了个笑话,整天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人,居然劝我长心。 我坐下写卷子,夏河又开始打开课本装模作样地看。 看了五分钟,长叹一口气。 然后赌气般地把书合上了。 我说,“又吃错药了?” “段星言我问你,”夏河转过头,bī视着我的双眼,“是不是我学习不好,你就不喜欢我?” 我:“……” 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如果换个人说,我会以为他在向我表白。 不过话是从夏河嘴里说出来,显然不能用常规思路来揣测。 “你以为你成绩好,我就会喜欢你?” 夏河:“你特别嫌弃我,我感觉得到。” 我嫌弃他是因为他成绩差吗?不是因为他一些贱兮兮的行为吗? 不过看他情绪低落,我决定大发慈悲地安慰他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没有讨厌你,只是觉得你有时候……不是那么成熟。” 夏河不认同地看着我,“我不成熟吗?我怎么觉得自己很成熟,段星言,你就是再喝一百箱牛奶也未必能长我这么高。” 我必须好好反省,为什么要犯贱安慰他呢,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不过夏河情绪仿佛瞬间变好了,“段星言,你不讨厌我,我很开心。” 我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是个不擅长表达情绪的人,每次夏河这样真诚地看着我,说一些肉麻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我会心跳加速。 我不喜欢这种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 可是夏河真的很容易满足,我只是不讨厌他,他就这么高兴。 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对他好点,至少少冲他摆出我的死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