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题, 黎风兰千余年前就在想了。 可哪怕是他自己,也找不答案。 黎风兰思来想去,只能想“莫名其妙”这四个字。 他打眼里觉得, 这件事自己都说不出原因,陵不厌当然也不会知道。 可想《天眠道生》里对他的描述,黎风兰还是忍不住反:“难道师尊知道他是因为什么, 才火入魔的?” 只陵不厌先点了点头, 又摇了摇头。 ……师尊大人, 您这又是几个思? 陵不厌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折扇,拿在中把玩了起来。 过了一会,他才说:“你没有想过, 要是黎扶月没有火入魔,那他会如何?” “得道飞升。”黎风兰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出了这四个字。 毕竟火入魔的候,他离飞升,也就只差半步。 陵不厌点了点头, 忽然放下了中的折扇。 他转身看黎风兰的眼睛, 收起笑,几乎一字一顿的将那几个字重复了一遍:“是啊,得道飞升。” 黎风兰直觉,陵不厌一定还知道些什么, 但是男人却明显不想再说下去。 他似乎是在故提示自己。 火入魔,得道飞升,还有莫名失控的遥钟…… 黎风兰上一世宅在雪域梅洲, 不太懂得人情世故, 可他能成为修真界第一人,悟和智商自然没得说。 他站在原地,脚忍不住地发寒。 黎风兰想, 他似乎知道答案了。 “师尊的思是,有人在故阻止黎扶月飞升?” 只陵不厌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不,不是阻止他飞升,而是要杀了他。” “杀了他……”黎风兰忍不住将这个字重复了一遍。 “黎扶月有通天修为,界之中无人能与之匹敌。”陵不厌一边带他向殿外去,一边轻声说道,“想要杀了他,只能趁他状态极差的候,和全修真界之力才能做。若是不发生些事情,修真界哪会有人敢动黎扶月?” 黎风兰喃喃道:“所以说,只有黎扶月先火入魔,犯下错事,身负重伤。修真界才有理由杀他,也才有机会能杀了他。” “没错。”陵不厌话音落下的同,眼前的白玉阁突然消失不,人又回了从前的大殿里。 “有客人来了。”陵不厌忽然说道。 客人? 说话间陵不厌推开了大殿的门。 接黎风兰便看,原来今天这位访客,竟然是日未的莫憎羽。 他穿一身锦袍,坐在殿外的长阶上,一只还按在胸口处。 听殿门被打开的声音,莫憎羽这才缓缓转身向后看去。 莫憎羽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身上带一股极重的血腥味。 不过因为莫憎羽按伤口,且这件紫袍颜『色』比较深,黎风兰还是看不出他受的伤有重。 尽管脸上已没有了一点血『色』,但黎风兰与陵不厌后,莫憎羽还是笑了一下说道:“师兄、师侄,好久不啊。” 从陵不厌出关的那天起,黎风兰就不止一次的回忆书中关于他结局的描述。 看这两个未来会同归于尽的人,和和气气的出现在同一空间,黎风兰忍不住观察了起来。 陵不厌似乎也对莫憎羽的出现外,他停顿一下,朝师弟道:“你怎么了?为何受这么重的伤。” 陵不厌的态度非常常。 要不是看过结局,黎风兰真会以为这两人只是关系普通,年不的师兄弟。 可是因为黎风兰看过《天眠道生》,他才会觉得眼前的场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陵不厌不是会为了维护宗门,就与叛教者同归于尽的人。 看他俩的样子,也不像积怨已久。 所以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叫他们打同归于尽? “咳咳咳……”莫憎羽轻咳几声说,“不久前在宗门外,遇了几个明宗人,他们人势众,追我天眠宫外才。” 程渡安的事情发生后,天眠宫与明宗彻底成了敌对状态。 要不是邱晚游忽然下界,门派中有了大能坐镇,明宗的人怕是早就闹了过来。 乍一下听来,这话没有大题。但是仔细想想书中对莫憎羽的描述,黎风兰便觉得,莫憎羽的伤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莫憎羽是一个整天呆在人界享乐,对宗门没有少情的人。 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会遇明宗的修士,还和对方起冲突、被围攻? 最重要的是,《天眠道生》里写莫憎羽天资出众,深藏不漏。又是谁能把他打成这样? 莫憎羽扶一边的廊柱站了起来,他冲陵不厌笑了一下说:“这次伤的有些重,不知能否借师兄的令霜殿一用?” 令霜殿就是陵不厌之前闭关的地方,那里灵气充裕,闭关起来事半功倍。 莫憎羽早已离开了密光山,要想用令霜殿,自然得向陵不厌借。 陵不厌点了点头笑道:“自然,举之劳。” 师兄点头,莫憎羽说了句:“等我出关,再请师兄喝酒。”便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 刚才的一切,都是那么常。 所以底是怎么回事啊! 黎风兰望莫憎羽消失的方向发呆,陵不厌有些奇怪的:“怎么了?风兰。有事找你师叔么?” “没有没有,”黎风兰这才识自己的行为有些古怪,“我和他不熟。” 陵不厌笑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说:“不熟也好。” …… 后面几日,天眠宫主峰上再没有传出什么消息,邱晚游也没有再找人来叫黎风兰。 黎风兰想,邱晚游那天受遥钟反噬,估计伤得不轻,这段间应该是在养伤。 要不是黎风兰当天就在那里,亲眼看遥钟的异状,恐怕也就和其他人一样忘记了这件事。 不过他暂也没有功夫去想此事,拿大殿的玉牌后,黎风兰便抓紧间用遥钟来修补灵脉。 ——按理来说,一般师尊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徒弟,肯定是关他的才对。 但陵不厌却还是没有改变放养的作风,从头尾都放任黎风兰自己折腾。 不过这倒是让黎风兰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打坐间,黎风兰终于彻底吸收了那滴头血。 原本碎裂的灵脉,也一点点的修补起来。 密光山大殿里,一身白衣的黎风兰缓缓睁开双眼。 他深吸一口气,又将从遥钟内流出的灵力在体内运行了一遍。 黎风兰真的已很久很久,没有过这样轻松自然的觉了。 往常灵气在体内运行的候,只能受艰涩与痛苦。 此刻灵脉终于被修补上,黎风兰终于又找了一点前世的觉。 毕竟原主也是名天灵根的修士。 黎风兰慢慢地站了起来,伸将头顶的帷帽取下。 失去轻纱遮挡,黎风兰的视线骤然变得清晰起来,一间他竟有些不太适应。 他站在大殿中,伸变出一方水镜。 随灵脉修补完好,黎风兰脸上的伤疤,也已彻底愈合。 苍白的皮肤,精致的五官,还有那双淡然出尘的眼眸。 受神魂影响,水镜之中的这张脸,除了那几分稚气外,已与他上一世有六分相似了。 几息后,黎风兰收起水镜,再次面无表情地将帷帽戴了回来。 最近周围熟人太,还是小为妙。 * 果不其然,黎风兰刚刚出大殿,就遇了一个熟人。 一身白衣,持长剑的庄之夏,不知什么候来了密光山。看的样子,似乎已在这里等候。 黎风兰出来,庄之夏立刻上前来打招呼:“黎师弟。” 闻言黎风兰也同行了一个礼。 “上次邱仙师叫你去主峰,本是有东西要给你。现下他有事不了,便托付我先将东西送来。”庄之夏说。 原来邱晚游之前叫自己去主峰,是为了给东西么。 可邱晚游要给我什么? 黎风兰装作惶恐的反:“师姐是说仙师要给我东西?” “没错,”庄之夏点了点头,不知从哪变出了一个盒子来,“邱仙师本要亲将东西给你,但那天的事情你也知道……现在情况稍有些麻烦,所以他便叫我将东西拿了过来。” 黎风兰确定,自己没有过这个木盒。 他迟疑了一下,小翼翼地从庄之夏中将东西接过。 而黎风兰拿盒子,对方再交简单代了一下,就御剑离开了密光山。 “……底是什么东西?”黎风兰疑『惑』地带盒子,了屋内。 “嗷呜!”几日不主人,黎风兰刚一推开门,雪『色』小兽便冲了他的怀中,并疯狂扭动了起来。 黎风兰一捞住乘黄,一托盒子,差一点就摔倒在了地上。 “别闹别闹。”他笑『揉』了『揉』乘黄的脑袋,了桌边坐下。 直这个候,乘黄方才发现黎风兰里还拿一个东西。 它下识的伸出鼻子嗅了一下,接似有些兴奋地想要打开这个盒子。 “你对这东西兴趣?” “嗷嗷啊!”它自己打不开这盒子,竟转身咬起了黎风兰的袖子,似乎是很想看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按理来说,邱晚游上次既然救了自己,那这一次应该也不会害人。 而他要是想害人,也犯不用这么曲折的段。 黎风兰想了一想,终于慢慢地打开了这个木盒。 “这是……”他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朝盒子里看去。 不止是他,就连乘黄在看盒字里的东西后,都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盒字里装一枚玉佩,一件锦衣,以及一抔黄土。 这样,都是从前的黎扶月所留。 千年前,黎被满门抄斩,只留下了他一个活口。 那天眠宫持真仙尊牧含桃,还没有像后来一样常年闭关。恰巧路过那里的,发现了身具天灵根的黎扶月,并将少年带回了宗门。 那日黎扶月的匆忙,只来得及从故园的花坛中抓一抔黄土。 来天眠宫的候,他已有十七岁,和其他自幼修真的人不同,黎扶月对凡尘有更深的牵挂。 他一间很难从人被满门抄斩的阴影之中出,哪怕身负天灵根,在刚入宗门的那一年里,黎扶月的修为还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他不好好修炼,整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对这抔黄土,还有自己当日穿的衣发呆。 如今摆在黎风兰面前的样,就是他当年对发呆的东西。 似乎是受主人的情有些沉重,乘黄轻轻地“呜”了一声,蹭了蹭黎风兰的下巴。 “没想邱晚游还留这些东西……”黎风兰轻声说。 与一贯放养徒弟的陵不厌不同,邱晚游是个非常细的师尊。 他黎风兰一直不出往事,索将那些与下界有关的东西全部收了过来,好让徒弟安修炼。 黎风兰至今还记得,当邱晚游对自己说:“你好好修炼,等未来能够斩断凡尘琐事,再自己将东西送回凡间,了却念想吧。” 后面百余年,黎扶月没有出宗门一步。 而等他结婴外出历练的候,故国早已毁在了战火之中。 而他也因为种种事情一拖再拖,始终没有按邱晚游说的那样,将东西送回去。 千年光过去,黎风兰慢慢忘记了这件事。 师尊飞升后,他才偶然想起那抔黄土。 可那个候邱晚游已去了上界,黎风兰也不知道他将东西放在了哪,或是早已丢掉。 “呜呜~”乘黄趴在黎风兰的肩上,与他撒起了娇。 同那大大的尾巴在桌上一扫,一张纸条竟被它从盒子里扫了出来。 “呜?”乘黄似乎对这纸条也很兴趣,不过还没等它转身叼起,东西就被黎风兰拿了中。 他看——邱晚游在纸条上留言,让自己将这个东西带凡间,全部葬在一座名叫“溪后”的城外。 而溪后城,就是黎风兰上一世生活的地方。 原来邱晚游是想要自己这个“黎扶月的亲戚”,来帮他完成遗愿吗? …… 就在黎风兰疑『惑』,自己要怎么去溪后城的候,宗门那边就给他发来了下界历练的通知。 想来这件事,应该就是邱晚游安排的。 说来陵不厌最近神神秘秘的,从他将遥钟的事告诉黎风兰的那天起,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所以一直离开宗门的那天,黎风兰都没有过陵不厌。 天眠宫,主峰。 按照传统,在外出历练之前,修士们会齐聚主峰。 人凑齐后,就会有仙尊来赐弟子牌。 尽管上一世在天眠宫呆了两千年,但是眼下的仪式黎风兰却很是陌生。 ——上一世的他,是天眠宫中彻头彻尾的特权阶级。 不但结婴之后才第一次出宗门,甚至从来都没有与宗门的人一起行动过。 于是了主峰之后,黎风兰也对这流程有些好奇,忍不住四处看了起来。 现在距离仪式开始还有一段间,远远他过来,庄之夏也朝他点了点头。 黎风兰本身就是宗门的风云人,庄之夏也同他打招呼,周围人便窃窃私语了起来。 “诶诶,他就是那个黎风兰,邱晚游仙师抱回去的那个!” “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啊……” “啧啧,原来是他,怪不得师姐都另眼相看。” “黎风兰为什么戴帽子?” “听说好像受伤了……” 修士们说话的候,并没有刻压低声音。他们知道黎风兰只有筑基期的修为,理所应当的以为,对方听不自己说话。 殊不知黎风兰修为虽然一般,可却有个大乘期的神魂。 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地传了黎风兰的耳朵里。 天眠宫的历练,也是有讲究的。 黎风兰现在所在的这一支队伍,里面全部都是宗门各个层级的核弟子。 他们都怀傲气,看不起莫名出现在队伍中的黎风兰。 不过黎风兰并不生气,毕竟他也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确不太够格。 因为帷帽的遮挡,黎风兰的情绪也被隐藏了起来。 他忽然想,上一世自己的确是被邱晚游保护的太好了。 等出雪域梅洲的候,他已有了天才的名号,从未体会过修真界的人情冷暖。 哎,若上一世的自己,也是从现在这个位置起步的话,或许死的也不会那么快。 “真蠢……”黎风兰忍不住点评了一下自己。 就在黎风兰话音落下的同,一只忽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还没等黎风兰转身看来人是谁,就听那人万分开的:“你这是在说自己吗?” 接那人便站了黎风兰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黎风兰万万没有想,这个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居然会是段千里! 段千里居然混入了天眠宫历练的队伍里!? “别激动,”段千里拍了拍他肩膀,开始编起了瞎话,“我在宗门中,还是颇有地位的。” “呵呵。”我信了。 或许是被黎风兰这轻蔑一笑刺激,段千里皱眉:“怎么,你看不起我?” 不,哪里是看不起,简直是太看得起了。 ——显然,段千里神通广大,在天眠宫养伤的这段间里,他已给自己编撰好了一个新身份。 他这个妖族之主,当的可真是潇洒。 “当然没有。”黎风兰敷衍道。 听他的答案,段千里这才放下胳膊,站了黎风兰的身边。 而就在此刻,黎风兰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呜呜”。 等等……这个声音该不会是! 果不其然,黎风兰刚一转身就看,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出现在了段千里的肩膀上。 还没等黎风兰看清楚那东西的样子,下一刻它就一下子越了自己的怀中。 “呜呜呜~”接开地在他的脖颈间蹭了起来。 这东西要是再大一圈,再漂成白『色』,不就是和乘黄一模一样吗! 而熟悉的灵契波动也告诉黎风兰——眼前这个黑煤球,的的确确就是乘黄本黄! “你怎么把它弄来了?”黎风兰无比震惊。 只段千里往嘴里扔了一个果子,接耸了耸肩说:“它自己处找你,我好带来有错吗?哦,对了……我怕人认出来,还特给它染了『毛』。” 染了『毛』…… 染了『毛』! 乘黄好歹是只上古凶兽,虽然还没成年,可智商却没有话说。 捕捉“染『毛』”这个信息后,它的声音一下子就委屈了起来。 “嗷呜~” 黎风兰记得,乘黄向来最宝贝它那身洁白如雪的『毛』皮。每天闲下来的候,都在给自己顺『毛』。 这次段千里将它染成黑『色』……绝对是在报复当乘黄将他拖入土坑的仇! 可不管怎么说,现在乘黄和段千里这两个超级危险份子,都已了主峰广场,黎风兰现在肯定不能再将他们送回去。 于是看四下暂没有人关注自己,黎风兰赶紧将乘黄藏了自己宽大的衣袖中。 而不懂这是什么思的乘黄,则兴奋地在黎风兰的臂上蹭了起来。 真的是要了命了…… 在此,一道剑光忽然出现在了不远处。主峰上的弟子纷纷站直身子,紧张的向前看去。 现下天眠宫一共有四位持教仙尊,除了黎风兰的好徒弟与师弟外,另有“持戒”与“持真”两位。 持戒仙尊年事已高,突破无望,几乎不再『露』面,而持真这些年也一直忙闭关。 故而转来转去,宗门里的琐事还是落了孟临洲的身上。 按照天眠宫的传统,这一次便是由孟临洲将送他们出宫。 黎风兰远远地就看了身黑『色』獬豸袍的男人。 孟临洲在弟子面前总是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因此这群年轻修士都有些怕他。 再加上他一直不喜欢宗门这些弯弯绕绕,所以来这里之后,孟临洲只是按照规定,给这次历练的负责弟子庄之夏送去玉牌,简单的完了整个流程。 按理来说,孟临洲已完成了他的工作。 然而就在大打算目送他离开的候,孟临洲的目光忽然在人群中扫了一遍,最后落在了黎风兰身上…… 同一间,黎风兰不由向后退了半步。 孟临洲朝站在一边的庄之夏点了点头,又向前了一步。 而黎风兰则再次向后退了一步,装作自己并不认识这逆徒。 然而孟临洲的眼神太过明显,此所有人的目光,都已聚焦在了黎风兰的身上。 甚至就连刚才还站在他身边的段千里,都稍稍向旁边挪了一下,装作自己并不认识黎风兰。 ……妖族果然无情无义! 锁定黎风兰现在所在的位置,孟临洲没有说话,他直接越过人群了黎风兰的身边。 “这个给你,有事的话唤我就好。”孟临洲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个传音符,放了黎风兰的中。 或许是第一次送人东西,孟临洲的语气,格外生硬。 “这……太贵重了,”黎风兰不想要逆徒的东西,“只是一次历练,不会有题的。” 没有想,孟临洲根本不理会黎风兰说了什么。 他将传音符放了黎风兰的中,接便装作一脸冷酷的离开了这里。 孟临洲没有看,在自己离开之后,主峰广场上的弟子,眼神究竟是有么的八卦。 有题! 绝对有题! 黎风兰之前不是一直呆在密光山的吗?他是什么候认识持律仙尊的? 孟临洲离开后,主峰广场上便热闹了起来。 同刚才躲了一边去的段千里,也再次了黎风兰的身边。 他的神情有些严肃:“黎风兰。” “怎么了?”黎风兰被段千里看得有些发『毛』,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段千里严肃的盯黎风兰,他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说:“和你没有关系,我只是忽然想……难道孟临洲这个人,也有大逆不道的想法?” 此一阵清风吹来,掀开了帷帽一角。 段千里看,黎风兰竟然朝自己微笑了一下,接缓缓吐出四个字:“思想龌龊。” …… 此次下界历练的人数众,而这么人,自然是要兵分几路的。 黎风兰毕竟“特殊”,他直接被分了由庄之夏亲自带领的队伍中。 也不知道段千里耍了什么段,居然也跟了过来。 为了方便大赶路,庄之夏直接催动一只灵舟行于云海之上。 没过场间,灵舟就飞离了天眠宫。而望下方零星出现的凡间城镇,黎风兰忍不住道:“庄师姐,我们这一趟是去哪里?” 黎风兰上一世从不和宗门的弟子一起行动,更不会刻去完成什么任务,因此出宗门之后,他的确有些好奇。 庄之夏说:“我们的目的地不远,溪后城你知道吗?” “溪后城……我知道了。” 这不就是自己要埋下盒子的地方么。 看来这一趟,果然是邱晚游安排的。 听这个字,坐在灵舟边上的段千里不屑的冷笑了一下,黎风兰本人却没有大的觉。 毕竟他已习惯了邱晚游这子——只要邱晚游想的,那便一定会做。 在庄之夏后,坐在舟边的段千里总算起身了黎风兰的身旁。 这个候乘黄也悄悄从黎风兰的袖子里探出了头,好奇地朝舟下看去。 黎风兰听,段千里忽然对自己说:“没想飞升这么久,邱晚游还和当年一样。” “什么思?” 要是黎风兰没有记错的话,段千里根本就没有过邱晚游。 他今天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才会这样说? “你知道他当年是什么样子吗?”黎风兰的语气里带浓浓的怀疑。 而听黎风兰的题,段千里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天眠宫的普通弟子。 他这样的身份,不能对邱晚游表现的太过熟悉。 不过话已说出口了,段千里只好改口说:“我这是从他当年的行为,还有旁人对他的描述中猜的。” 段千里打了个哈欠说:“放眼天眠宫,甚至于整个修真界。还有哪个师尊和他一样,把徒弟留在自己身边,等元婴期才放出去的?” 毕竟当了千年的死对头,黎风兰习惯了反驳段千里,于是对方的话音刚一落下,他就说:“……他或许是想让徒弟安修炼?” “百年,”段千里慢悠悠的说出了这个字,“他和黎扶月两个人,在雪域梅洲呆了整整百年。若不是黎扶月天资出众,百年就结婴的话,那这朝夕相处的间,恐怕就不止百年了。” 黎风兰沉默了下来,他忽然觉得脑子有点『乱』。 只听段千里又叹了一口气说:“你怎么和黎扶月一样蠢?” “你这话是什么思?” 段千里这妖怎么搞起人身攻击了? 黎风兰的语气一瞬间变得极其冰冷,不过段千里并没有受影响。 只听男人幽幽说道:“不但强行将人留在身边百年,甚至他还故把黎扶月,养成不知世间疾苦的样子……” 段千里的话,就像一根刺,猛地扎了黎风兰的上。 就算他们是死对头,可这一刻,黎风兰还是忍不住仔细地思考起了段千里的话。 邱晚游一直将自己留在他身边,真是像他说的那样,为了自己好吗? 这边,黎风兰认真思考这个题,而在另一边,段千里已开始总结自己的发言了。 “要我说,邱晚游就是个罔顾常伦的变态!当半个修真界都……”说道这里,段千里忽然停了下来。 等等,怎么又是半个修真界? 这一次,黎风兰终于忍不住追:“半个修真界怎么了?” 虽然有帷帽遮挡,看不清黎风兰的表情。 但段千里忽然觉得,对面的人有些危险。 他清了清嗓子,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都知道他对自己的徒弟,怀怎样的思。” 段千里本来就话,黎风兰这么一激,终于忍不住滔滔不绝地讲起了那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