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闻言微眯了下眼,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宋怡呢?” 天已经完全黑了,店铺里的灯光通过几处玻璃的反she显得格外明亮。 陈若瑜站在一面清晰的立镜前,平静的面容没有一丝破绽:“不熟。” 也就是这个时候,里间传来了言宁的声音:“刚才是不是我幻听,我怎么好像听到了那朵白莲花的名字?” 那声音听起来很是不友好,细高跟鞋敲得木地板嗒嗒作响。 陈若瑜有心给施然遮掩,淡淡的回道:“没有,你听错了。” “没有最好。”言宁面容稍缓,却又像是憋不住话似的讲道:“算算这个人今年也快毕业了吧,还不知道要继续靠在你家吸多少血呢。当初就凭着那么一件事在你家扮可怜做羸弱,竟然有了今天,真的是我当初小瞧了她,我……” 言宁的话说的愈发愤慨,施然也敏锐的察觉到陈若瑜跟宋怡之间并不愉快的往事。 只是言宁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听到陈若瑜的声音响了起来:“言宁。” 那声音冷冷清清的,顿时就将言宁跑远了的题拉了回来。 她缓和着笑了一下,将手里的箱子打开,对施然道:“咱今天不说这个,来,试试这件旗袍。” 施然没有理由让言宁继续讲下去,只得将自己窥到一点的事情偷偷在心里藏下,点了点头便接过了言宁递来的旗袍跟衬裙。 那旗袍刚刚落在施然的手上,就让她有一种惊喜的感觉。 那柔软而轻盈的料子垂顺的覆盖在她的掌心,微微的冰凉感却又让人不觉得刺骨,反而是像玉那般的温润。 宝相牡丹配着缠枝莲做暗纹,有海波纹出没其中,只在灯光下那么一放便觉得惊艳。 并且盘扣处还绣有一株青jú,同色系的颜色jiāo替变幻的栩栩如生,就像是点睛之笔。 施然顿时觉得果然这不人不可貌相,小店也不能轻瞧,礼貌道:“那我进去换一下。” 言宁点点头,看着施然走进了试衣间换衣服,便坐到了陈若瑜身旁的沙发上,带几分审视的看着自己这个好友,道:“阿瑜,这个人是谁呀?” “施然,我工作室的原画师。”陈若瑜不紧不慢的答道。 “只是一个原画师就能劳您大驾亲自带到我这里来?”言宁显然不信,叹了口气道:“哎呀,有的人都要了我的宝贝了,却还不跟我说实话。你知不知道,我这件旗袍,是我亲自画的花稿,又去南边找苏绣的绣娘绣了一个多月,前些日这才刚刚做出来,我还没有捂热乎呢,就让你带来的人给碰上了。” 陈若瑜却不然,无情的揭露道:“是你穿不起来。” 言宁被陈若瑜噎了一下,一双眼睛幽怨又无奈的看着这个她从小就说不过的发小,“阿瑜,你怎么能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呢?就算她是你的新猎物……” “不是。”言宁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陈若瑜打断了。 言宁闻言声音戛然而止,旗袍店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忽的一阵冬风从门口猛地chuī了过去,店门口枯huáng的落叶卷地而走。 陈若瑜微微抬眼看着欲言又止的言宁,道:“是她。” 陈若瑜的嗓音淡淡的,同中央空调运作的声音很快消逝在这间并不算大的旗袍店中。 可这声音却又像是平地一声雷,无声的炸得言宁坐直了腰,琥珀色的眼瞳顿时瞪得溜圆,红唇张了又张,吐不出一个字。 “不是,她,她不是跟……” “分了。”陈若瑜道。 言宁闻言猛的顿了一下,接着脸上就跃出了无数笑容,要不是忌惮着施然在对面试衣间,她就要拍手叫好了:“分的好啊,我就知道她留不住人。你放心,我今天为了你豁出去了,一定把她给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倒也不必……” “哗啦——” 陈若瑜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对面的试衣间传出了帘子拉开的声音。 深褐色的亚麻帘子收束在一处,施然穿着那条铜青色的旗袍从里面走了出来。 灯光从试衣间的上方打下,缎子上的暗纹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浮动,像纱一样轻盈。 那盈盈一握的腰在略微宽松的剪裁下若隐若现,含蓄却万种风情,是那些故意将旗袍掐出腰身的人远不能比拟的。 陈若瑜坐在沙发上远远地看着,目光再也不受克制的毫无掩饰的停在了施然的身上。 光影就这样恰到好处的落在施然的脸上,将她的五官jīng致的描绘于陈若瑜早已烂熟于心的脑海,恍惚间她就想起了前些日读过的一首诗。 “我过于狂bào的激情令我反常, 爱的过多让我的爱变成哑巴。 但我的眼睛必定已向你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