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竹进来给伏锦梳洗,顺带提了一嘴外头的告示。 正是关于那采\/花贼的,此人作恶多端,残害无数黄花姑娘,最终因为姑娘死了,才被追查到,逮捕归案。 但也不知为何,大理寺那边只说了归案,并未提及刑罚。 抱竹关心的也不是这些,她面有愤懑。 “那些个嚼舌根的,巴不得您哪哪都不好,不就是那采\/花贼掉屋里的事,非得把您也扯上关系,您出来时可都好好的,眼睛都瞎了不成!昨晚倒是该叫那采\/花贼阉了根……” “咔嚓”一声,伏锦手里的簪子被生生折断,她面色沉怒。 “出去。” 抱竹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低着头不敢看,临出去时,还是没忍住的飞快抬头看一眼,转身疾步出去。 她分明见到小姐赤红了眼眶,杀意遮掩不住,脸上满是怒容,不复平日清冷。 她说错什么了? 屋内,伏锦缓缓抬起头,看着镜中人赤红的双目,掌心被簪子划伤了,阵阵刺痛却不及心里的疼。 抱竹的话让她想起了前世那日,林晚吟得意的模样,幸灾乐祸的话语。 [他在此被剐第一刀,就落在那命\/根上,啧啧,全城围观,那可是曾风极一时的世子爷啊。] 尊贵如他,怎能被如此对待!!! 滔天的恨意遮掩不住,屋外传来抱竹的声音。 “小姐,林晚吟来见您了。” 闻声,伏锦勾唇邪笑,眼底的恨意被压了些,她擦了擦手心的血迹,俯身将窝里安睡的修罗抱起。 突然腾空,修罗惊得毛都炸起来,面露凶狠,却又在闻到熟悉的香味时放松下来,乖乖窝在她怀里。 客厅里,丫鬟奉了茶水便退至一旁,林晚吟面色温和的坐在位置上,即便等久了,也不见烦躁。 但她心底是不想来的,却又碍于父亲,不得不来这一趟‘看望’。 听到声响,她抬眸看去,与伏锦四目相对。 漆黑眼眸里的恨意令她心惊,只一眼,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可就一眨眼的功夫,恨意消失不见,仿佛那只是她的错觉。 而伏锦仍是那副慵懒的模样,坐姿随意,没个规矩,像个失礼的乡下野丫头,身上带着刺。 她有些狐疑,越发不想多待。 “见你这般康健我便放心了,爹爹担心你不舒服,特意让我给你送来了些东西,权当压压惊了。” 林晚吟为了离开,连称呼都不喊了。 桌上的盒子被打开,里面放着些银两,数量不算多,但还有姑娘家的首饰。 林正儒这是昨晚想了又想,才决定给的。 祠堂烧也烧没了,伏锦罚也罚了,好在态度软化了下来,他一心认为,在她‘脆弱’的时候,给些关怀,那么就该一切恢复正轨,接下来都按他的步伐走。 钱嘛,谁还会嫌多呢。 伏锦点点头,让丫鬟手下了,钱她不嫌多,但林正儒的钱她嫌恶心,不过拿来给同样恶心的人用,倒也算物尽其用了。 见状,林晚吟松了口气,还以为又会有好一番纠缠,她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涩口,眉头皱了皱,便又放下了。 伏锦顺着猫毛,似笑非笑的开口。 “茶如何?” “有些苦,改日我让人送些好的给你。”林晚吟维持着微笑,心里却急着想走,还未开口,便又听其言。 “不是什么好玩意,正好是圆形的茶饼,修罗调皮爱抓着玩,就给它玩了,还不小心加了点料。你放心,不是你现在喝的这个。” 林晚吟茫然,伏锦笑着叫了声。 “修罗。” “喵~” “呕~”林晚吟顿时绷不住,侧过身去干呕。 伏锦说的不是,但她觉得肯定是被猫抓过,加了料的,她甚至还喝了!!! 林晚吟作为嫡女,平日吃的喝的穿的,全是府里最好的,何曾受过这般的待遇。 干呕了几声,便像是真的要吐了。 “既然不舒服,那就回去吧。”伏锦嘴角勾着笑。“路上,小心点。” “哦,对了。晚上记得关好门窗。” “抱竹,送她走。” 伏锦声音自始至终都是轻缓的,甚至算得上温柔,话落,便低着头,给修罗顺毛,平静安好。 林晚吟被抱竹赶着出去,临走时看着一眼,不止胃里难受,翻滚的想吐,后背更是竖起了汗毛,满心惊恐。 她这话什么意思? 她想做什么? 什么叫送她走!!! 林晚吟有些抓狂,胃里翻滚的厉害,她猛地推开身边丫鬟,撑在一旁的树上。 “呕!” 这下是真的吐出来了。 抱竹回来,乖乖的站在角落里。知道今日小姐的心情是绝对不会好了,她还是离远点好。 瞧林晚吟那吐得昏天暗地的模样,那茶干干净净的,也不知她心里心虚个什么劲,两句话就吓成这样了。 后来还病了两日,听说因为晚上睡觉,时不时起来看看门窗是否关好而受风寒了。 林正儒也为此询问过两句,但这事说与伏锦有关,也搭不上,茶的事更简单了。 “我现在找来,大家一起喝一喝?看看是我这茶有问题,还是她身体脆弱,加之于我。” 打死林正儒都不会去试这茶的,因此也就不了了之。 只是进了院子,他倒是难得想起伏兰舒。 她年轻时,也是一等一的美人,样貌好,举止端庄,温柔小意,倒是生了伏锦后,越发的固执、倔强。 倒也许久未见了,不如今日就宿在这里吧。 林正儒不由得回想从前时候,目露色意。 “怎么不见你娘,身子还未好?”说着,他便要往伏兰舒的院子里去。 伏锦沉了脸色,叫了一声。 “小畜生,回来!” …… 周围死一般的安静,奴仆们瞪圆了眼睛,下意识的低着头不敢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二小姐这是疯了吧?!!! 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 她叫老爷……小畜生??? 林正儒怀疑人生的转头看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急赤白脸的刚要质问,却又听她洪亮的一声,比之刚才还要响。 “叫你呢,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