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半个月的车马劳顿,长安城终于在望。 还未到长安外郭城,离着几里的官道上已经颇为热闹,往来不断的车马与行人。 等车队再靠近些后,已经能够看到长安城墙。 “这就是长安城么?” 一行人停在了城门百米外的地方,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到长安城,驻足望着巍峨的城墙,不免感叹。 陈子墨倒是去过西安旅游,看过长安古城墙,可现在再亲眼看到如此壮阔的景象,还是觉得心里十分震撼。 “这就是十三朝古都,大唐时代的长安城么。难怪唐长安能被誉为天下第一中心,诚不我欺也!” 唐长安城很大,由外郭城、宫城、皇城三部分构成,面积就达到了八十七平方公里。外郭城光城门就有十二座,六条主干道连通四面十二座城门。其中朱雀大街将长安城划分成对称的两部分,东部是万年县,西部是长安县。城内二十五条街道,将居民住宅区划分成了整整齐齐的110坊,其形状近似一个围棋盘。 城门口,行人和马车排着长队,接受检查。 通过检查后,陈子墨一行人入了长安城。 杨鸳鸳的父亲杨玄璬以前住在洛阳,不过后来被封了国子司业后就搬到了长安。 陈子墨借着车窗观察着长安城内的景象,不愧为天朝古都,繁华异常,往来人群中都能看到不少异国人种。 “你说待会见了我,老丈人会不会把我赶出去。”陈子墨和身边的杨鸳鸳说道。 杨鸳鸳抿嘴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吧,来长安前已经写信给爹爹了,字里行间我已经透漏有意改嫁,并说了给他个惊喜,父亲应该有准备的。按照日期来算,他也能估计我们就最近这几天能到长安的。” “那就好。”陈子墨心里还有那么一丢丢忐忑,毕竟要见未来丈人丈母娘,虽然有过经验,不过之前吃过亏的,现在都快有后遗症了。 杨玄璬府在宜阳坊,陈子墨一行人自明德门入城,经朱雀大道要过七个街道才能到,即便马车也要行不短的时间。 正如杨鸳鸳所言,收到女儿信件的杨玄璬不止明白了女儿愿意接受改嫁的意思,而且还超常发挥了。 这么多年来,女儿终于不再坚持为张家守寡了,这是件好事。为了女儿的幸福和作为父亲的责任,他已经给女儿安排了一门亲事。 此时,杨玄璬正在府中接待他的一位同僚,正五品的国子博士宋大人,他正好有个儿子丧偶一年多尚未娶亲,正合适。 “老宋,你放心,小女这两日应该就要到了。不是老夫自夸,小女容貌姣好、品行端庄,绝对与你儿子相配。”杨玄璬嘬了一口茶,得意的介绍着。 宋大人抚须长笑道:“哈哈,好好,若能与杨兄结成一桩亲事,是我宋家之幸。” “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也算是多年好友了。小女能与令郎结为夫妻的话定是一段佳话。” 两人交谈间,门子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惊喜喊道:“老爷,老爷,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已经到了府门口了。” 杨玄璬大喜,“老宋,你看,我刚说不就来了么。” 说着就准备起身去迎接,突然想起之前和女儿还闹的有些不愉快,于是又端着架子坐了下来。 府门口,陈子墨一行人经过好几个街道,一路询问终于来到了这里。 管家见是多年不见的小姐,急忙派门子去通知老爷夫人,安排人卸车。 “黄管家,好久不见。”杨鸳鸳亲切的打招呼。 “小姐,难为你还记得老奴。”黄管家激动的老泪纵横。 “鸳鸳,我的鸳鸳,我的好女儿。”一妇人声泪俱下的从府内疾走出来,扑向杨鸳鸳。 “娘!娘!” 母女两人抱在了一起,相互哭诉,场面泪目,感动得周围不少人偷偷抹眼泪。 “哦对了,娘,我给你介绍下。”杨鸳鸳拉过陈子墨,抱着他的胳膊一脸幸福的对着杨夫人笑。 “这是···”杨夫人看了看女儿幸福的模样,再看看旁边这个非常英俊的男子,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嗯。”杨鸳鸳重重点了下头,问道:“娘,爹呢?” 杨夫人擦了擦眼泪,说道:“是了,你爹在客厅,快随我去见他,他可是念叨了你好几次了。” 陈子墨跟着她们母女往客厅去。 仆人已经看到了小姐夫人正走来,连忙提醒道:“来了,来了。” 杨玄璬仰着头往外望,想起身又没起身,强迫自己喝了口茶。 “爹,女儿来了。”杨鸳鸳进了客厅看见父亲,直接跪下:“这么多年女儿都没来看你,是女儿的不是。” 杨玄璬故作矜持的冷哼道:“哼哼,还知道回来。” 杨夫人拉起女儿,连忙劝解道:“好了好了,鸳鸳快起来。女儿回来就好了,还摆什么臭架子,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念叨。” “嗯哼!”杨玄璬重重的哼一声,打断妻子继续说。随后说道:“来了就来了嘛,正好,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宋伯伯,正好有件喜事和你说下。” “爹爹,女儿也正有件喜事和你说呢。子墨,来。” 陈子墨上前,恭敬道:“小婿见过泰山大人。” 杨玄璬从椅子上惊坐了起来,“小婿?什么小婿?” “好啊,杨老头,你女儿明明嫁人了还说要和我结亲家,你这是糊弄我呢!”一旁的宋大人气啾啾说道,手里的茶也不喝了。 “哎呀老宋,你且先等等。”杨玄璬脑子还有点乱,瞪着女儿道:“你什么时候嫁了这小子?” “爹,女儿还没成亲呢,这不带他来请你过目么。” “还没成亲,那行。诶诶,老宋你别走啊,这还没成亲呢。”宋大人已经气哄哄的往府外走了,杨玄璬追了几步都没叫住。 见老友不甩自己,愤怒离去,杨玄璬脸色很不好看,这不是让他失信于人么。他气哼哼的转过身来,仔细打量着陈子墨,质问道:“你是谁家的子弟?” “小婿是庐州人士,是一书生,家中父母已故。” 杨玄璬一听,这意思不就是普通老百姓么,但凡有些家世的都不会这么自我介绍,心情更加不高兴了。不就是长的年轻英俊些么,还想娶我女儿,断然喝道:“不准自称小婿,谁是你丈人了,这么亲事我不同意。” 陈子墨一愣,不是吧,真的要被赶出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