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岐扬,你别在G城了,你……等不到我的。”“爷爷,我不爱她,您为什么要硬塞这样一个女人给我?我要跟她离婚,我要娶白莎,白莎才是我爱了十年的女人,我和白莎是有婚约的,你不能因为我昏迷了,就退掉我的婚。” . 裴金城说这段话的时候,闭着眼睛,不敢转身,一股作气, 好象一个人跑着夜路,生怕后面有鬼冲过来,生怕说慢了,就说不完,说完这一段,他突然觉得累了,醒来这几个月,第一次感到这样的累…… 裴远原意是想让裴金城听到他话外的意思,却不想非但没让裴金城怜悯申萱,现在却说起了离婚的事。 . “离婚?”裴远拨着佛珠子的动作缓而沉着,他在这个家里,自有他的威信,若不然,这么大一宅子人,早就翻了天,沉“哼”一声,“你倒是敢想!” . 裴金城倏尔抬头,他望向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老人,若这个裴家的大宅是一座小型的皇宫,那么这个老人就是掌持一切的皇帝。 . 裴家即便是分了大房、二房、三房,但每房的大事,都要家主点头同意,就像过去的旧、社会一样,这个家主就是自己的爷爷--裴远。 . 可裴金城历来都不喜欢被人掌控命运,又是裴家的嫡孙,做起事情来,总有自己的决断。 . 若不是一直都知道裴家的婚姻是不能离的,他也不会忍到现在,会在醒来的那一刻就要求离婚。 . 但是! . 裴金城站起来,晚上搂着老爷子那副亲昵状态没了,有的只是自己的坚持,“三叔曾经也离过婚!” . 裴远原不想提起那茬,总觉得有失颜面,但瞅见孙子一股据理力争的劲头,这房里也没有别的人,便斥道,“你三叔离婚的原因,那是你前三婶不忠!她是净身出户的。阿萱嫁给你过后,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 “爷爷,您 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这个女人!”裴金城的手臂朝后一扬,指着床上的位置,但他并没有转过头去,他甚至不敢转过头去看那里躺着的女人,“三年前,是她把我害成植物人,这三年,我明明可以得到很多东西,可我不但没有得到,反而失去了很多,你却要我天天面对自己讨厌的女人,爷爷,这样对我公平吗?” . 裴远向来不喜欢有人忤逆他,有外人在的时候,他还会假意装一下大度,但在家里,遇到争执,只能他说了算!“现在说公平有什么用?阿萱已经是你的妻子,这三年她对你的付出超越这家里任何一个人,包括你的父亲母亲!你现在醒了就要离婚,海城的申家也是豪门大户,你叫人家的面子往哪里搁?” . 裴金城朝后扬着的手放下来,只是淡笑,轻嘲道,“面子?爷爷,您敢说您在乎的只是申家的面子吗?我提出离婚,申萱要分走大房多少资产?这笔帐,您一定算得很清楚,对吧?” . 裴远拨着佛珠子的手有些抖,他稳了稳心神,而后心下一凛,眼珠子里的光是岁月积淀打磨出来的锋利,口吻颇重道,“今天我还就把放话在这里,申萱是我替你选的,我觉得满意,这个家里的子嗣,不管是谁娶妻,谁嫁人,都得我点头!我说行,她就是行!我说不准离,就 不准离!” . 裴金城被裴远气得全身的青筋都暴跳起来,大吵道,“您简直就是封-建统治!” . 裴远虽已年迈,却依旧威气凛然,“对!我就是封建统治,你不想被我统治,就早点坐上家主的位置!” 裴家的家主历来都是立嫡不立长,裴金城是长孙也是嫡孙,家主之位若父亲裴显瓮接不了手,以后便是他的。 . 不过他昏迷的这三年,很多人都以为等裴老爷子让位的时候,会让给裴金锐,毕竟没有人知道他会醒过来。 . 裴金城不语,家主? . 家主这个位置爷爷起码还要再坐十年, 难道叫他十年后再跟申萱离婚? . 裴远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什么话。 . 裴金城拿了毯子去了客厅。 . 一个半小时后,医生过来给申萱拔掉输液的针头,裴金城醒了过来,什么也没问,继续睡。 . 申萱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她的身体其实没有大碍,虽是瘦,但因为照顾裴金城这三年体力活也算是干得不少,体质很不错,一般不会伤风感冒。 . 虽然受了伤,但这一觉睡得着实舒坦,这三年多来,她从来没有睡得这样恣意过。 . 小臂上还贴着纱布,她坐起来,感觉不到饿,房间里没有人,下床拉开窗帘,窗外是满眼的落日余晖,申萱闭了眼睛,低声**,“明天还会升起来的。” . 她笑了笑, 把睡衣脱了下来,随便换了套休闲运动装,小臂有些肿,但并不影响她的活动,抬起手将头发简单的束在了后脑勺。 . 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照了照,面色似乎不太好, 又扫了点淡妆,终于有了些精气神儿,自己看着都顺眼了。 . 申萱喝了一大杯水才下楼。 . 梧桐苑里的佣人小英一见申萱下楼便一脸惊喜的看着她,“大少奶奶醒了?我这就给医生打个电话,您想吃点什么吗?我让厨房给您做些。” . 申萱淡淡的点头,她一向比较清冷,并不对谁特别热情,“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不在家里吃了。”裴家除了早饭,或者特定的时间,晚上是不会聚在主宅一起吃饭的,因为晚上各房的应酬似乎都多,所以晚饭都在各自的楼里吃。“别让厨房弄了。” . 刚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不要给医所那边打电话了,我没事。” . “哦。”小英讷讷应道,回过神来的时候,申萱已经出了梧桐苑,她没有按电动车的铃,自己慢悠悠的朝着停车场走去。 . 沿着护宅河走,就能走到停车场,路过一处长椅,她站在那里呆愣了半晌,昨夜下过暴雨,路面,树叶,河水,这些林林种种的东西都如天空一样,被冲洗得焕然一新。 . 长椅静静的钉在那里,是木条的,刷了防水的漆有点反光,空荡荡的木椅,被橙红的夕阳染了点橘色。 . 此时,好象天色突然暗下来,天空挂满了星子,长椅上被夜色描绘出一副男***纠缠的旖旎画卷。 . 吸了口气,发现残阳依旧如血,继续往停车场走去。 . 裴金城回到梧桐苑的时候,佣人已经备好了饭菜。 . 他吃饭的时候不太喜欢说话,几次将目光放在对面空空的座位上,又瞄了几眼楼梯处,随口一问,“医生有没有说过什么?” . “哦,医生没 说什么,少奶奶晚饭前已经醒了。”小英一看少爷突然抬头看着她,目光如炬,吓了一跳,声音也小了,“嗯,少奶奶说有事出去了,不在家里吃饭。” . 裴金城握住碗筷的手,不禁一紧…… 申萱开车出了裴宅,在一处药店外停下来。 . 熄火。 . 手机屏幕一亮,歌声传来—— . “候鸟飞多远,也想念着南方。 . 旅人的天涯,到尽头还是家。 . 下一站还感觉不来是冷还是暖,天一亮我又离开... . 如果我回来, 有没有人等待? . 如果我孤单,会不会谁明白?” . 申萱看着仪表台上的手机屏幕台上闪烁,一遍遍听着她的彩铃。 . 她的家不在南方,在海城啊…… . 她静静的,像是没有呼吸一样,吸上一口气的时候眼框却一红,颤着手把手机拿过来。 . 她的左手还搭在方向盘上,小臂有些肿,纱布附近还有些淤紫不散…… . 看了来电,抽了张纸,捏在鼻端,吸了吸,稳了稳心神,滑开接听,“喂。” . “小璇子,在干嘛呢?” . “在外面。” . “吃饭了吗?” . “没。” . “那敢情好,你在哪里,我请你吃饭。” . 申萱在听到韩岐扬笑声的时候,一并听到了那头车子发动的声音。 . “买点零嘴,我们去河坝上喝酒吧?” . “行,超辣的鸭脖子?” . “要!”申萱笑了起来,挡风玻璃前看得到落日如血,那里穿透过来的光,并不特别刺眼,却能把她的容颜染成迷人的绯色,好象从裴家出来时那些悲伤的情绪都扫了个光,她对着远方那一团并不耀眼的红,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我还要鸭爪子,对了对了,韩公子,我还要一灌芦荟汁,美容的。” . “你已经够美啦,哈哈,那你到河坝上等我。” . “嗯。” . 申萱挂电话,下了车,从药店里买了避孕药,想着空腹不能吃药,又把药放在车匣子里。 . 河坝上即使是到了夏天,在这个时候,依旧非常凉快,啤酒罐拉环被提起的时候发出刺激的声响,有气体细细的“嘭”一声响冲了出来,易拉罐里装着满满的液体,互相撞击发出的声音伴着笑声。 . 申萱盘腿坐在韩岐扬从车里拿下来的垫子上,右手拿着啤酒,左手戴着手套啃着鸭爪子,辣得脸通红,韩岐扬死命笑她。 . “别笑了别笑了,我很久没吃过了,没想到现在这么不顶用。”申萱一口一口的灌着酒。 . “你少喝点,手被猫抓伤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喝酒,对了,你去医院打了针吗?肿得这么厉害。”韩岐扬一边跟申萱喝着酒,一边眸露担忧之色。 . “瞧你,小时候我还被狗啊猫啊的抓得少咬得少啊?”申萱白了韩岐扬一眼,下巴又是一扬,哼了一声,“像我这么残暴的女王, 难免有些畜生会反抗我,下次我一定要报仇!” . 韩岐扬心叹一声,面上却挂着笑,这几年他经常跟申萱一起吃饭,心知她过得苦,便从不在她面前流露难过,让她可以在他面前趾高气昂的说说话,或许她能舒坦一点,“还报仇呢,猫又不像狗那么老实,你还是别养猫了。” . 申萱握着易拉罐,看着韩岐扬望着她的眼神,叹了一 (本章完)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