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鸾沅没上舆架,安静立在外边,有人在她旁边说话,便是离得特别近,也有种听不清的感觉。 她颔了首,那人退了下去。 医女上前附耳道:“您在殿内咳了好几声,幸而旁人习惯,没多加怀疑,但您才刚吃过血药没多久,不该如此。” “这里不同别地,寒气浸体,故而伤了一些。”赵鸾沅道,“回去熬几味暖体的药。” 她了解自己的身子,这几月内只有在药池陪许致淳的那天感觉最好。但晚上也还行,是他的灵力起了些作用。 赵鸾沅要上舆架时,踩着脚凳的步子突然顿了顿,她心中闪过一丝怪异,许致淳在这时掀开帘。 “回来了?” 赵鸾沅的心思被打断,便没留多久,他伸手拉过她柔白的手,牵她上来。赵鸾沅微提裙,借他手臂的力回去。 许致淳轻搀住她,抱怨说:“你们说得也太久了些,我差点就要睡着了。” 许致淳袖口有股新鲜的香木碎屑味,赵鸾沅嗅见了,一下便知他又是在假抱怨,他方才肯定是在做什么事。 她也没戳穿,只是抬手轻捏他脸道:“本打算今天带你去闲逛,但现下是不行了。” 魔族一事说急不急,说缓也不能缓,最后共同定了个期限,要求全力彻查。许二少爷没来,赵鸾沅便理所当然得了督察之位,有权进入旁余世家视察——便是他来了,也影响不到结果。 但赵鸾沅一般都不会对许致淳说这种事,他也不适合听,说得多了,指不定还嫌烦,让她别总处理事务。 许致淳皱了眉,没问她议了什么,扶她坐下后,提了一句:“我看见陆家主了,他脸色似乎不太对。往日听别人说起他,总觉是个孤傲的人,但今天看着似乎有点不太像。” 他从小就不喜欢和赵鸾沅有过牵扯的人,说两句奇怪正常不过。 “确有怪异,他今天竟是直接开口说了我,让我惊讶了会,”赵鸾沅却没反驳许致淳,“其中条条道道弯路多,这等事也用不着我们插手,落人口舌不值当。” 世家大族重口碑脸面,赵鸾沅最了解这点,她不会给人送把柄。 作者有话要说:修真的世界里,怀孕不是那么容易的!修为越高越难,男主本质还是个魔,更加难 雪花纷纷落下,天又逐渐变得更冷起来,陆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许二少爷遇刺,于情于理,许致淳都应该过去看一眼。 那边也来了帖子,请他一叙。 赵鸾沅倒不担心他会惹出什么岔子,许致淳有分寸,只不过平时黏她了些,所以才会在她面前发小脾气。 但她还是怕他生怯,仔细吩咐了一次。 赵鸾沅刚接了事,要接见人,让赵家的管事把他送去许府。 许致淳心中好似有千万分的不愿意,但赵鸾沅并未打算送他回去,他这时再闹,便真会招她烦,只得皱着眉去了一趟。 许二少爷名为许哲之,面庞温润如玉,眼角处有一条细细的皱纹,不显老气,倒是平添儒雅之风。他看着像没有任何脾气的老好人,似乎很容易被人看透。 宽敞的屋内燃着淡淡的熏香,透过镂雕缠枝莲纹的铜炉,高柱直立,绣着清雅梅花的暗红帷幔遮挡住窗牖外的亮光。 许哲之胸口受了刀伤,用白布包扎完好,吃了丹药后,现在正躺在床榻上静养。屋内有两排面相严肃的侍卫把守,腰间配刀,刀柄坠红色剑穗。 许致淳静静立在原地,腰间的护身银铃并不显眼,但识物的人都知道那是什么。 赵鸾沅自小带到大的东西,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伺候的侍卫扶许哲之起来,他靠着床栏,咳了几声,侍女端来养身的汤药,他轻轻推开,抬头朝许致淳温温笑道:“我今早出了事,莫要见怪。你便是致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