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弈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看着躺在chuáng上安静沉睡的苏闻,脑袋里乱作一团。 他确实跟苏闻睡过了。 他身上的抓痕是苏闻抓的,苏闻身上的红痕是他咬的。 岑弈想着,心里却说不准什么滋味,有点烦闷,又有点欣慰。 烦闷于苏闻看样子也记不得那晚上的事情,欣慰于还好那个人是苏闻。 那一瞬间他心里那颗沉甸甸的巨石抬起,又落下了,在抬起……如此反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岑弈走上前,又探了探苏闻的额头。 虽然热度没有完全下去,但已经消退不少了。 岑弈在chuáng边看了一会儿,苏闻应该完全睡过去,之前微簇的眉头舒展,脸上依旧带着烧热的薄红,嘴唇放松,显得gān燥又柔软。 岑弈拿起他另外一只没有挂液的手,手掌修长,指节纤细,指甲修整的光滑gān净,jīng致漂亮的像一块玉,完全想象不到这双手抓人时候的狠劲。 岑弈喃喃道:“跟猫一样,牙尖爪利的。” 他揉了揉苏闻柔软的手,像是捏胖虎爪子那样轻轻捏了捏,又将它安稳放下。 睡着了的苏闻,不似往日那样淡漠疏离,俊秀安静的面孔显得很柔软,他大概是天生的好基因,在他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 岑弈也有些困倦。 苏闻已经二十九了。 他困顿的想着。 真难相信他竟然比自己大五岁。 岑弈低下头,嗅着苏闻的发香,蹭着他的耳,似乎要吻到他,却又压抑下来。 岑弈喉中滚出一声低笑:“你怎么睡完了就跑,真没良心。” 苏闻自然是没听见。 这话是岑弈讲给自己听的。 一早。 阳光透过医院白色的窗帘,斑驳地照she在洁白的被褥上。 苏闻被阳光刺醒,眼皮微微动了动,睁开了。 他视线聚焦在白色的天花板上,身体沉痛犹如被车轮压过,后背闷热的厉害。 苏闻坐起半个身子,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的岑弈。 男人穿了一件蓝金色的真丝睡袍,踩着酒店拖鞋,正抱着胳膊,依靠在墙上睡着。 阳光在他高挺的眉眼上渡了一层金,发丝凌乱也挡不住的挺拔英俊。 苏闻呆滞了半晌,才慢慢想起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刚冲完澡就失去了意识,身子似乎摔着了,骨头隐隐作疼,恍然间听见陆小的尖叫,以及男人低沉的吼声。 是岑弈抱他来的医院。 正在苏闻怔愣之际,陆小开门进来了。 “闻哥,你醒了呀。” 她的视线又落在岑弈身上,像是被撼住了,“岑,岑少怎么还没回去?!” 昨晚一晚上都没收到岑弈的电话,她一觉睡到大天亮,还以为是岑弈走的时候忘了联系自己,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呆了一宿? 岑弈被这动静闹醒了,他掀了掀眼皮,多少有点起chuáng气,眼神显得很不客气。 他的目光在苏闻和陆小之间游走了一圈,然后又重重的阖上。 陆小从善如流地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闻哥,你饿吗?要不要给你买点吃的?” 苏闻高烧才退,没什么胃口:“不用,我不想……” “要吃。” 岑弈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他睁开眼,打着哈欠站起身,朝着苏闻的病chuáng走过去。 “陆小,你下楼买点吃的。” 他很自然的使唤,“一会儿你闻哥吃完饭还得吃药。” 岑弈站在苏闻面前,懒洋洋地摸了摸苏闻的额头,满意道:“退了。” 然后他翻身上chuáng,轻轻推了苏闻几下:“往那边点,让我上来。” 别说是陆小,苏闻都被他这一系列操作给惊呆了:“……你!” “嘘。” 岑弈不由分说的挤上来,躺在他身边,阖着眼睛:“晚上没睡好,让我躺一会。 一会就好,乖。” 苏闻脸色白绿jiāo错,jīng彩纷呈,因为过于震撼了,嘴唇微微一颤,一时间没能讲出话来。 病chuáng这么小,岑弈人高马大的,一上来紧贴着他,苏闻能清晰的感觉到从岑弈结实的肌肉,以及那单薄的衣物后透出的丝丝凉意。 陆小张圆着嘴,宛如被雷劈傻了,同手同脚地出了房门。 苏闻僵硬地坐在chuáng上,他坐姿很板正,两个人紧靠着彼此,稍微一动作就会摩擦到对方的身体。 他看见岑弈那件盖在病chuáng被子上的外套,眸光微微动了动。 岑弈很快便睡熟了,阳光下的面容显得俊美又惬意。 苏闻又坐了一会儿,感觉到被褥里已经完全被体温捂暖了,才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chuáng。 他坐在岑弈坐过的位置难得发了一会呆。 过了一会陆小买东西回来,看见苏闻噤声的手势,也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关好门,将两碗热粥和一盒感冒胶囊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