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血族吓一跳地将他甩开,站起来的时候,那个家夥却攀住他的腿,用刺耳的声音吼道:“末日就要来了!我们的主君即将苏醒!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保安队员连忙用电棒将他击晕。 “队长,你怎麽样?” 队长摇了摇头,正在给那个血族搜身的保安队员走了过来,他搜出了一个装着几个红色药丸的小瓶子,还有一个像是胸花一样的jīng巧饰物。 粗糙冰冷的触感让人觉得应该是廉价的矿石,仔细一看,胸花的下方有一个不甚清晰的字样。 “……兄弟会?” 刺眼的车灯由远处照来,那是军部的军用车。 车中面容冷硬的军官走下,保安队人员识相地让开一条路。 “把他带走。”一个上尉瞥了一眼地上昏迷的血族,简练地吩咐道。 不等保安队队长开口,上尉便转过来。金色的眼珠让人一怯,黑人队长敛了敛神色,说:“兄弟,这不符合规矩。” “从现在开始,任何有关於异变种的事件将由军方全权管理。”他简言意骇地说:“长久以来辛苦你了,我代表军方感谢你的合作。” 军部做事从来不会向任何反对的声音妥协。 在离开之前,那名上尉并没有忘记从队长手里收取证物。他低头看了看那枚胸花,脸色不变地将它用无菌袋和那个瓶子一块装好。 军方内部在这段时间里也是暗cháo汹涌,会议里的争吵从未断过。 每一方都持有自己的意见,最上座的元帅位却又长久地保持空缺。年轻的中将阁下始终沈默地看着各方激烈的辩论,轻晃着手里的高脚杯,透过那艳红的液体看着众人,脸上是饱含深意的微笑。 烈阳下,沙漠卷起的热làng带着让人窒息的热度。 一身黑衣的人类从直升机上跃下,他摘下了挡风镜,直接眯眼环视着这片区域。这荒芜的村落如今廖无人烟,只残余下破坏的痕迹。 卷过的风沙让一个挂着酒牌的广告一晃一晃,萧九边走着边环视这里,视线在一个破落的房子上停留了一阵,那後方的温室已经被破坏殆尽,土地里刚刚冒出的苗子也已经gān涸。 整个地方透出一股沈甸甸的死气,和一年前大相径庭。 “少将。” 人类青年回头,瞧见了一个全身用布料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男人,对方向他恭敬地施礼,道:“请随我来,尊敬的阁下。” 他们来到一个同样破败的房子,领头的血族在走进屋子之後就将帽子和围布摘下,并对萧九苦笑了一下:“有时候我很羡慕人类。” 萧九并没有理会他,示意他尽快领路。 那个人识趣地不多说废话,他带着萧九走到後方,推开了挡住的柜子,露出了地下室的通道。 等他们走下阶梯,模糊的灯光下,是不少熟悉的面孔。 原本正在和同僚讨论的红发血族在听见步伐声的时候忙回过头,在看到那徐徐踩下阶梯的人类时,他并没有露出失态的模样,只是跨步上前,行礼道:“阁下。我是B5区的负责人,萨沙·凡多夫……” “我知道。”萧九瞥了他一眼:“我们见过,一年前。” 萨沙闻言耸了耸肩,答道:“当时是任务所bī,如果可以选择,我绝对不会去冒犯您,阁下。”虽然他的言语里并不包含多少歉意。 萧九扯了扯嘴角,他没有làng费时间多说什麽,他这一次来不是为了和人叙旧的。 他们被带到一个还算gān净的小房间。 “凡多夫中尉。”萧九坐在那张老旧的沙发上,直接将腿挂在桌子上,冷声问:“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麽事。” “我以为阁下愿意试试这杯咖啡,这是我们种出的咖啡豆。” “你有十分钟的时间陈述事件。” 萨沙低头笑了笑,收起了不着调的态度,看着桌上的那杯黑色液体,用平稳的语调陈述。 诚然,沙漠绿洲并不是什麽伊甸园,这些村落不过是军部设立在荒漠中的据点,他们就像是边防的守军,负责监督这个范围里的异变种的动静,然後偶尔打劫并收留一些从都市里逃出来的通缉犯,并在每一年的“守月祭”故意引来沙漠之中的异变种,让它们协助清理门户,再把一些异变种逮起来,送到军方的矫正所提供研究素材。 事实上,前者才是他们的正职,而後者这些堪称卑劣的行为,是这些被发配到都市外的士兵们寻求乐子、自给自足的一个方法。军方只是选择无视他们的这种作为,只要不要太过火。驻守在这些地区的多数是一些低阶的军官,军部对他们本来就没有抱有多少期待。 在这里的日子可以说是很平静,偶尔会有些饿坏的家夥前来突袭,但是普通的pào弹就能将它们击退。 直到前不久,他们临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说到这里的时候,萨沙的声音有些变调,显然他难以从那种恐惧中抽离。 那个夜晚,和平时没什麽两样。各家都在gān自己的事情,有的人忙着播种,有的去酒馆找点乐子,有的和小野猫在chuáng上打得火热…… 风的方向似乎有些不一样,正在田地里忙碌的年长血族擡头,他伸手抓了一把土壤,放在鼻子边闻了闻。他静静地凝视着远方,这个活了快两个世纪的老血族眯起了眼,扔掉了手里的锄头,脚步不稳地跑回自己的小屋。 他拿起了挂在墙上枪械,装入了两排子弹,打开了外头的机关围起栅栏,一切都准备就绪。 他静悄悄地藏在暗处,轻轻地拨开帘子的一角,警戒地看着外头。 时间缓慢地流逝,桌上装着水的杯子开始轻轻地晃dàng。他做了一个吞咽,握紧了手中看命的宝贝。 渐渐地,晃动越来越大,甚至连脚下的土地都在震动。 【咿呀————】 尖锐的shòu鸣划破夜空,脚下的震感越来越qiáng烈,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往这个方向靠近,屋中破旧的吊灯开始一晃一晃。 这一次,到底有多少只?一百、还是两百……? 月色逐渐被yīn云覆盖,喝得酩酊大醉的血族结伴从酒馆走出,揉着怀里的性感宝贝调笑着。突然之间,头上有什麽东西滴落。 调笑声诡异地止住,他们慢慢地擡起头。 那蹲在屋顶上的巨物在夜中张着狰狞的嘴,它扔掉了被捏成畸形的血族,将尸首甩到了一边,餍足地伸出暗色的舌舔舐着占着血的利爪,然後像是舒适地仰天长啸。 他们亲眼看着肉色的骨翼从它的背後长出,一点、一点,慢慢张开。 “萨沙,你要去哪儿?”被打断的瑞恩不满地撅起了嘴,他从chuáng上慵懒地起身,从後方抱住了即将离开的红发血族,恋恋不舍地问。 “小麻雀,出了点事儿,我必须马上去处理。”萨沙将他抱起来放在chuáng上,捏着他的下巴轻啄一下:“乖,等我回来好好疼你。” 瑞恩嬉笑地抱住他的脸使劲儿地亲了两下,“那你快点。” 萨沙点了一下他的鼻头,在踏出门的时候,瑞恩又唤了一声。 “我的成人礼马上要到了,到时候你要陪我一整天。”金发少年的脸上难得泛起红晕。 “遵命,我的小麻雀。” 萨沙离开之後,瑞恩从chuáng上跳起来,到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两管血剂。 他心情颇好地哼着曲,全然不知危险正在向他bī近。 铿。 诡异的声响让他止住动作,瑞恩回过头,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萨沙?是你麽?萨——” 瑞恩猛地止住了声音。 他僵硬地低头,淋着血色的利爪穿透了他的胸口,汩汩的血流正从那红色的窟窿流淌而下。他颤颤地发出濒死的喘息,发丝猛地被用力抓住,好像要将他的头皮硬生生扯下。 最後,他仿佛看到了此生见过最恐怖的画面,瞳孔在一瞬间扩大,血色在霎那间晕染开来。 萨沙发出了惨然的笑声。 “我在这里三十多年,从来没看过那样的怪物。有几个长着翅膀,力量大得恐怖,速度太快……也许这麽说很难相信。”他停了一下,看着萧九,低低道:“它们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那些只能在地上爬的家夥服从qiáng大的几个,它们抓走了大部分人,我想它们这麽做是为了把那些人带回巢xué,用来抚育出更多像这样的怪物。” 萧九神色严肃的沈默着,他翻转着手里的一枚胸花,若有所思。 “现在你们的人数剩下多少?”在萨沙结束陈述之後,他平静地问。 “不到一百。” “我会把这里的情况回报给总部。”萧九站了起来,“你可以选择带着你的人回到波克,军方不会亏待你们。” “不。”萨沙猛地擡头,他的双目红润,“我要留在这里! 萧九绕有所思地看着他,似乎有些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