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两个人又陪着老人看了会电视,聊了些实事,转眼就到八点了。 保姆过来催方爷爷休息,解春潮先站起来:“那您早点睡,我们先回了。” 方爷爷点点头,问:“你俩怎么来的?” 方明执回答得快得有些突兀:“我打车来的,跟着春潮的车回去。” 解春潮顿了一顿,接过他的话:“是,我们一起回家。” 方爷爷有些困了,强打精神让保姆从里屋拎了一红一蓝两个大袋子出来:“我找村子里的人给你俩一人打了两条棉裤,冷的时候穿。” 解春潮宝贝地接过来,哄着老人回房间休息,就和方明执一前一后地出门了。 解春潮一出单元门就看见了方明执的银色梅赛德斯,什么也没说,把蓝色的袋子朝方明执一丢,直接走向自己的蓝鸟。 方明执在他后面默默地跟着,正准备拉开副驾驶的门,却发现门从里面被锁住了。他有些气恼地绕到驾驶室,敲着门上的玻璃窗。 解春潮发动了车,把窗户打开一个小缝,看也不看他:“干嘛?” 方明执质问他:“你刚才不是跟爷爷说要跟我一起回家吗?” 解春潮缓缓抬起眼睛,不带情绪地将他一乜:“你刚才还说你是打车来的呢。” 方明执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爷爷面前装样子?” 解春潮挂上档,漠然道:“你也知道我是装的。”说完就把车窗关上,一脚油门极为熟稔地将车开出了逼仄的车位,留下方明执气急败坏地站在深冬凛冽的寒风里。 开出去一公里,解春潮瞄了一眼后视镜,那台梅赛德斯果然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又轰了轰油门,老爷车发出了低低的抱怨声。 解春潮把车停在了书吧门口,翻出钥匙来开门进去了。 去方爷爷家之前他大概把整个书吧归置了一下,灰也请人来除了一下,已经比昨天晚上多了几分人味儿。 他刚在阁楼里烧上水,就听见迎客铃响了一声,不由暗骂自己没事找事,开门揖盗。 他趴在栏杆上朝下面喊了一句:“方明执,这是我家,麻烦你不要私闯民宅行吗?” 方明执抬头看着他:“我们有婚姻关系,我来你家不能算是私闯民宅。” 解春潮胃已经开始不舒服了,他没力气和他吵,索- xing -不再管他,到生活区冲了个热水澡,捧着本靠在沙发上看。 好在方明执也只是在楼下安静地坐着,没上来找不痛快。 解春潮在沙发里窝了一会儿就有点困,但是方明执不走,他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强打着精神继续看书。 看着看着,解春潮觉得灯光闪了几下,他困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台灯,觉得可能是这灯太久没用过,灯丝有些老化了。 他没太在意,继续看着书。 突然间,房间里的灯一齐闪了闪,全灭了。 解春潮低低抱怨着:“大过年的,这是线路过载了吗?” 他正打算起身去看看是不是跳闸了,一束强光打下来,他发现自己被捆在了一张破椅子上。 他挣了挣,没挣动,心里不由升起一阵恐惧。 一个纹着花臂的男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攥住他的头发狠狠向后一拽,迫使他抬起头来:“想清楚了吗?” 解春潮吞了吞口水:“想清楚什么?” 花臂男人重重地掴了他一耳光,打得他一阵阵地耳鸣,男人的声音就像是从水下传来:“想清楚怎么和方明执离婚了吗?” 解春潮把嘴里的血沫咽了下去:“我为什么要和明执离婚?” 花臂男人狞笑起来:“为什么?你和他结婚两年多了,他对你是什么态度,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解春潮努力地想要想起一件和方明执相关的快乐的事,其实有很多,但是那些画面里,好像只有他自己是快乐的。 男人见他不回答,更是猖狂:“方明执根本不在乎你,怎么可能会来找你?”他拿出一个计时器:“还有半个小时,还等吗?他不来,你就死。或者你主动和他离婚,你肚子里的孩子,我留在这。”他拿着一把尖刀点了点解春潮的肚子。 解春潮这才发觉自己的腹部鼓着一个不小的弧度,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那个花臂男人,他喃喃说着:“他会来的,他会来的……” 男人笑了,鄙夷中甚至带着些怜悯:“方明执根本就不喜欢男人。” 解春潮猛地抬起头:“你胡说!他只是……他只是不会表达……” 男人拿出一个平板来,戴满金戒指的粗壮手指在上面随意地滑了滑,扔在解春潮的大腿上:“看看,他会不会表达。” 解春潮抗拒着,但目光又被屏幕上的人吸引,那是一段很粗糙的录像,像是隔着很远偷拍的。 方明执正在切一块牛排,切好了就放进对面女孩子的盘子里。 他在笑,爽朗温和,脸上是解春潮从来无缘得见的,方明执的快乐。 视频很短,但是解春潮抬不起头来,眼泪不断地落在屏幕上,衍- she -出彩色的像素点。 男人蹲下身,还是笑着:“看够了吗?你算是什么东西,挡着方少爷的姻缘。不过是仗着方家的老头子喜欢你,可他现在也快死了!” 解春潮终于抬起头,激动地说:“你放/屁!”身下一股暖流晕了出来,狭小的房间里渐渐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看来省得我动手了,你的确是贤惠!既然你这润/滑都做好了,我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了。”他蹲下身开始解解春潮腿上的绳子。 解春潮惊恐地看着他,奋力地向后挣扎:“不!不要!……” 身下的血迹越漫越大,逐渐占据了整个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