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应虽然明确拒绝了联姻,可对他的态度一直很友善,甚至可以说是很照顾。 罗彦贞透露过,宗应和杭景的AO信息素契合度相当高。 杭景想着,只要他能一直陪在宗应身边,假以时日,也不是毫无希望。 唯独担心缺了点时间。 为此,杭景主动jiāo出了手上持有的全部股票、基金和从外祖母那里继承到的股权,成为了杭氏唯一一个拿到婚姻自由权的但是就在两年之后,杭景为了宗应回国后没多久,罗彦贞的病情突然恶化。 雪上加霜的是,杭辰不知道怎么回事,刚签下的一笔大订单出了岔子,原定的供应商携款潜逃了,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资金亏空。 罗彦贞为了填补杭辰的资金空缺,保证资金链不断裂,给了杭景两个选择。 第一,嫁去欧洲给某个年近40的大富豪当第三任妻子。 第二,想办法,尽快拿下宗应。 杭景知道宗应不爱他,他不想bī婚,更不可能答应嫁去欧洲。 他去找宗应,想找他帮忙,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帮杭辰渡过难关。 但是当费婉领着杭景走到宗应的房门口易感期浓郁的信息素透过门缝飘散出来的时候,一瞬间,杭景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订单岔子,什么资金亏空,都是骗人的。 也不存在什么欧洲富豪。 这根本就是两位急于达成联姻目的母亲,联手设的一场局。 宗应是诱饵,杭景是猎物。 他在房门口站了很久,手搭在门把上,不敢前进,也不能后退。 既然只是一个局,杭景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避开这次,就不会再有下一次。 何况,里面的是宗应。 整整两年的小心恋慕在信息素的催化下被无限放大,蒸腾出的欲望从每一个毛细孔钻进了血液里,直击灵魂深处的诱惑,令杭景无法拒绝。 费婉站在杭景身后,密切关注着他的反应。 等了很久,直到杭景因为受alpha的信息素影响信息素慢慢压不住了,也没有退一步的时候,费婉得意的笑了笑,伸手推了一把── 门就开了…… 接下来的一切,水到渠成。 宗杭两家顺利联姻,杭辰在杭氏的位置水涨船高,站稳了脚跟。 罗彦贞为女儿铺好了路,费婉对杭景这个优质的omega很满意。 唯独宗应和杭景,两人的关系至此天翻地覆,直降冰点。 费婉不单在事后解决了杭辰的资金问题,还给她牵线了几个大项目。 这件事让宗应知晓后,他和杭景,彻底走入了死局。 “妈……” 杭景走到chuáng边,细细打量着这个濒死的女人。 三年不见,他差点认不出来这个在他记忆中一向从容大方、温文尔雅的女人。 不过50出头的年纪,却形容枯槁,貌似老妪,gān瘪瘦削得不成样子。 罗彦贞从杭景走进房间就一直盯着他看,浑浊的眼球布满了yīn翳,她向杭景伸出了手,但杭景没有去握。 他只是站在chuáng边,静静地看着她。 “嗬……你还在嗬……怪我……” 罗彦贞够了两次都碰不到杭景,伸出的手无力地垂落在chuáng上。 她如今说话的声音早就不似曾经那般温柔动听,就像拉破的风箱,喑哑,低沉,还带着浓厚的痰音,出气多,进气少。 人之将死…… “我不该怪你吗?” 杭景垂着头,看到罗彦贞如今骨瘦如柴的四肢,皮肤都皱巴巴的,像是一个失去弹性的布囊,包裹着一副骨架,一点肌肉的纹理都看不到了。 “我也是你亲生的儿子,可你为了姐姐,把我卖了。” 罗彦贞张了张嘴,努力辩解:“我从没想过真的把你嫁去欧洲,我只是……” “你只是在bī我,主动成为姐姐的助力。” 杭景平静地接话道,“我都明白的,从一开始利用我对宗应的执着,榨gān我手上的那些资产,再设计让我嫁给宗应,都是你为了姐姐在筹谋。我,只是你的一枚棋子。” “是你自己……喜欢宗应的……” 罗彦贞突然瞪大了眼睛,情绪有些激动,呼吸也急促了,“我只是成全你!” “对,我自己喜欢的。” 杭景看着罗彦贞过于激动倒在chuáng上大口喘息,胸腔的起伏完全乱了节奏,他眸色颤了颤,终于向前走了两步,主动握上了那截枯瘦的手腕。 “所以,我选择对那个漏dòng百出的计划佯装不知,自愿走入了你设下的圈套。” “妈,我愿意被你骗,甘心用一生的幸福去赌,只因为你放上赌桌的筹码,是宗应。” “嗬……是妈妈嗬……对不起你……” 罗彦贞的声音逐渐变得微弱,杭景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她总算找到了那点微薄的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