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中有春与秋＃ 你眼中有春与秋，胜过我见过，爱过的一切山川与河流 『一』 “喂，你是不喜欢我啊？” “啊？喜欢啊。” “那我们在一起吧。” “哎？不是，我不是那个喜…” “可我说的是那个喜欢，还是说，你讨厌同性恋？” “不是。”面前的人染了一头栗发，裤脚一高一低，耳后戴了个黑色的耳钉。怎么说呢，不良少年！标准的不良少年。可他却是学校风靡整个球场的霸王，我也看过几场的球赛，认识他有一段时间了。 望着他微微深邃的眼眸，我有些不知所措：“不讨厌…但是……” “那就跟我在一起，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我的同类，我不是孤身一人。可以吗？” 『二』 从今天一早我就开始和各种人解释，我和他在一起只是不想伤害他，并不是那种意思。 可没一个人信。 被烦到不行了，只能在楼梯间拦住他：“你能不能不那么招摇啊？” 他愣一会儿，咧嘴笑了出来：“我就是想让全校都知道我俩在一起了，喜欢就祝福我们，不喜欢的天天恶心他们！” 他笑起来竟然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怎么现在才发现呢？ 手突然被覆盖住，他弯腰凑近我：“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猛的甩开他的手，不理会身后传来的笑声。 玛德智障。 “别担心啦，我不会让老师知道的！” 『三』 我知道自己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一开始只是不想伤害他。 现在天天被他拉着打球，陪他旷课，尝试着呼吸酒吧的空气。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知道。可是我无法拒绝他，在他微微透着伤感和失望的眼瞳中。 他喜欢霸道招摇地拉着我的手，而周围的同学没有一个感到讶异，都露出了习以为常的表情。 事情，似乎有点无法控制了。该停止了，必须停止了。这只是玩玩儿，只是为了不伤害他，不是成为所有人都公认的情侣。 可我做不到，只能希望他早点玩腻。 『四』 “你的成绩从年级前50掉到了年级300后。” “我知道…”为什么突然对自己一直敬爱的老师产生了厌恶感呢？第一次觉得老师滔滔不绝的样子，真好欠扁啊。 对这个陌生的自己，我竟然没有一点恐惧，反而莫名的想笑。 回家后还未放下书包就迎来了一巴掌，她说了什么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好像特别开心地说了声“妈，我恋爱了！” 那天我在门外跪了一晚。 刺骨的风没有让我觉得清醒，那一晚脑子里一直处于浑浊状态。 我可能疯了。 『五』 “哟，还不走呢？在等你男朋友？” 我淡淡地瞥了来人一眼，继续发呆。 “嘿嘿，别等了，你男朋友正英雄救美呢！” “对了，如果你会打架的话就快去帮忙吧，不会的话就赶紧回家报警或者找老师哈哈哈，不出意外的话你男朋友正在学校南墙以一挑五呢。” ……… ……… 等我气喘吁吁地赶到南墙，他正被一个九班的人按在墙上，双方都挂了彩，不过他受的伤明显比那些九班的辣鸡少。 “哟哟哟，不是单挑我们所有吗？怎么还有帮手啊？” “如果是帮手，未必来得太晚了吧哈哈哈，来啊，夫妻俩一起上哈哈哈哈” “来得正好，老早就看这种假清高的学霸不爽了，不过，你现在也不是全校都捧着的乖乖男了吧？” 我不会打架。 一顿乱舞过后还是被他背到了小药店。 『六』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他的。 因为我不肯告诉他们他是谁，也没有放弃认错的打算，所以这几天回家都是跪着的。 今天房间的空气和凝固了一般，父亲拿着皮带在一旁喘气，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累的。母亲则四处砸东西，哭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是我们家最骄傲的宝贝！最骄傲的最爱的儿子！你呢？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啊？这些是人能做的事情吗？还是你觉得一个混混比你爸妈重要多了你为了他和我们吵架，甚至每天都跪着？啊？” 空气似乎被什么东西从我的胸腔里一点一点挤出，喉咙也紧到发疼说不出话。 “我问你，你爱的到底是我们还是那个混混？我们那么辛苦把你培养成所有人都喜欢的男孩，所有人都夸你是人才！这中间我们付出了多少你看不到吗？你有心疼过我们吗？” 妈…我很爱你，非常爱你…看你那么伤心看爸那么失望我也很心疼，我也很难过…… 可是……谁又来心疼我呢？ 『七』 把敷在眼睛上的冰块包拿掉，我拍了拍自己努力稳定地走向学校。 最近他好像都很忙，连球也不打了。 看着他取下了耳钉和胸前一直挂着的十字架项链，我笑出了声：“怎么？突然变得有点学生范儿了？” “没有，都是因为那臭丫头不喜欢这些东西。”他好像很委屈，随手拨了拨放下来的发丝。 随着他很平常的话语，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又缠了上来，快…无法呼吸了… “丫…头？” “就是九班的那个班花啊，超可爱的！最近一直在打探她喜欢什么，快累死了！” 为什么？在他挑明地说清楚过后那种要将人撕裂的感觉却瞬间消散了不少呢？ 我望着他的眼，那是我最喜欢的深邃的眼神。 “那我呢？” “嗯？”他好像惊到了，眨巴眨巴眼后又露出了两个小酒窝：“对了，谢谢你啊！他们说的对，你人真的很好！真的真的非常谢谢你陪我的那段时间！” 而后我整个人被他紧紧地抱住了。 原来那天你真的是去英雄救美了。 『七』 后来啊，我迷上了夜店的生活。 也找到了不少gay吧，认识了很多同类。其实，同类也没他说的那么不好找呢，我永远都不是孤身一人啊，世界上和我一样的人多到数都数不清。 将过长的头发垫高，染上了深蓝色，和大海一般，看不见底的颜色。身上也开始慢慢多了许多纹身。 抽烟喝酒对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七天中有五天我都翘课在外飙车。我喜欢那种追逐风的快感。 变化大的不只是我，他也是。 学校老师们都开始夸他越来越听话，越来越懂事了。经常能在广播中听到赞扬他的声音。 也许这才是真爱吧，可以让他回归正途而不是和他一起坠落的魅力。 『九』 “你是不是喜欢这个人啊？” 做完每天晚上都该做的事情后，我正放松努力让自己入睡，却被这有点苏又有点邪魅的声音惊到。 当然，惊到我的不是这个声音。 我翻身起床，略显不耐地看着这个*****对象。 “我不喜欢别人随便动我的东西，把照片放回去。” “喜欢的话为什么不追呢？他还不知道吗？是我的话我绝对不会放手的，死皮赖脸都得让他知道我喜欢他，必须得和我在一起。” ………………… 对啊，为什么我会放手呢？ ………………… 先招惹我的人是他啊，我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啊，我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便宜那个女生？ 几年了，我也不知道他搬家了没。 望着这个熟悉到哪个地方有铁锈我都一清二楚的大门，却突然没了勇气敲门。 “哎！你怎么在这儿！” 身后传来一个磁性的声音，我猛地转身。 他好像很开心，完全变了个模样，穿着白衣牛仔裤，显得很青春阳光。 内心一直无法甩掉的压抑感没了许多，望着他竟然会莫名地想笑，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学生时代。 但这轻松感在他握上我手的刹那便被疼痛取代。 那冰凉刺骨的触感，是戒指呢。 罢了，我莫名笑出了声：“我来和你道个别，顺便来谢谢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我很满意，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我最近会离开这个城市，你要好好保重哦！” 告别时用力一点，也别回头。不是说有多坚定。 而是我知道我一回头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孔，就会舍不得。 『十』 你知道吗。 我为了你抛下了我的所有呢。 你知道吗。 所有。 那时希望你尽早玩腻， 没想到我却成了下一个你，而你身上充满了我以前的气息。 我以为我陪你坠落你会感动不已，原来你只是需要一个能拉你上岸的天使。 说到底都是我不够有魅力，无法拯救你还颓废了自己。 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年少的我是那样憧憬爱情，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番外--- 他看着从前全校师生都喜爱的少年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如今他褪下了阳光健气的外表，变得和自己以前接触的混混一般。 那天少年的父母找到他的家门，哭着求他不要毁了少年的人生。 他在夜幕中想了很久，看着少年周围的书生气息渐渐被酒气取代。才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 可是，他明明已经狠心割掉自己的心脏了，他明明已经故意远离少年甚至告诉少年他有喜欢的女孩了，可是少年的人生为什么没有回归正轨，反而越发腐败呢？ 哪里出错了吗？他已经努力地把自己变成一个乖学生了，为什么少年没有再和他一起改变呢？ 伸手摸了摸戒指，上面刻着少年的名字。 一切都不一样了，少年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的少年了。 而一切，都是他的错不是吗？ 望着少年的背影，他不能追上去。 因为少年已经不再需要他了，因为他还要照顾被少年气进医院的那对父母。 但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你说要一直陪我走的诺言，生于输给了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