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辙比了个OK,回到卧室从chuáng上抱了两chuáng薄被和一个枕头出来,丢在沙发上:“东西就放这了,你怎么习惯怎么铺吧。”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时间不早了,我明天早上还有课,先回去睡觉了。” jiāo代完,时辙也不停留,转身回卧室。 “晚安。” 骆行之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时辙脚步一顿,有些意外地回过身看向骆行之。 对方也看着他,眼眸深邃,似是含着某种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时辙隔了几秒才低声说:“……你也晚安。” 目送着时辙进卧室,目光又在关闭的房门上停留了好一会儿,骆行之关了客厅灯,在沙发上躺下。 他没有立刻睡觉,而是任由思绪四处发散。 看清那道伤疤的一瞬间,骆行之几乎是有股直接相认的冲动。 但他最终还是忍下来了。 既然没认错人,那之前的猜想就只剩下一个——那个小时候成天叫他哥哥的人已经把他忘了。 骆行之并不责怪时辙,人有时候会刻意去逃避、遗忘那些不好的回忆,对时辙来说,小时候的那段日子里,更多的还是不好的记忆。 如果他贸然相认,可能会勾动对方记起那些不想再记起的记忆。 那样对时辙来说……不是好事。 更何况,不说时辙自身的变化,他自己同样变了不少,彼此的成长轨迹不同,就算相认了,似乎也回不到小时候那样的相处。 回忆固然美好,但是对他骆行之来说,更重要的,是那个给了他美好回忆的人。 能再次相遇,他已经满足了。 “小小。”黑暗中,骆行之默念了一下曾经叫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昵称,忽地轻笑出声,“很高兴再次认识你。” * 时辙是被闹钟叫醒的,他闭着眼一如平常地想要掐掉闹钟,结果手刚一伸出被窝就被冷得缩回了被子里,几秒后,一只手在被子底下摸索着蠕动,最后来到手机旁边,顺利掐掉吵个不停的闹钟。 残存的困意早就在被凉到的瞬间跑得一gān二净,时辙稍微又拖延着躺了个一两分钟,这才慢吞吞地翻了个身。 不翻不打紧,这一翻他就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 三秒后,时辙倏地睁开眼,坐起身后也顾不得凉了,直接掀开被子,嘴角抽了抽。 他昨晚,好像做了个梦。 别人晚上做梦顶多是炸内裤,时辙是衤果睡,做梦弄脏就是被子。 时辙看了眼被子,忍不住啧了声。 这模样,没救了,得洗。 他将空调被丢在chuáng尾,从chuáng上捞过衣服穿上,然后抱着被子出了卧室。 走两步到客厅,时辙这才后自后觉,客厅里还有别人。 他停下打算观察一下骆行之醒了没,却发现本来该躺在沙发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被子倒是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沙发上。 这人起这么早,是直接回去了? 时辙有些疑惑,刚睡醒的脑子有些转不开,gān脆也不做他想,径直抱着被子往阳台走去。 结果他走到客厅中央,耳边突然听到滴的一声,紧接着房门打开。 时辙抱着被子,和出现在门口的骆行之打了个照面。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把被子往身后藏,奈何被子虽然薄,却也不是那么好藏的。 时辙最终藏也不是,脚也和被粘住了一样迈不开,他故作镇定地打招呼道:“你早上也有课?” “没有。”骆行之提着东西进屋,视线却依旧落在时辙脸上。 大概是刚刚起chuáng的缘故,对方的头发有几缕正肆意张扬地往上翘起,莫名地有些呆萌感。 时辙:“没课你还起这么早,我巴不得上午十点前都没课好让我能多睡会儿。” “睡得不舒服。”骆行之顿了一下,“沙发太短,腿伸不直。” 时辙看了眼沙发,又转向骆行之的腿,嘴角微抽:“你有没有考虑过,不是沙发短,而是你腿太长,超过了它所能承载的长度。” “是吗。”骆行之应了声,终于注意到时辙手里拿着的东西。 都是男人,看清被子的污迹之后他也猜到了大概,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 微妙的沉默,开始在两人之间蔓延。 时辙恨不得时光倒退个几分钟,他就不该在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带着这玩意出来,等骆行之离开了再洗不行吗?! 也不对,昨晚才下大bào雨,今天估计没放晴那么快,他是脑子抽了才会想着直接洗被子。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时辙脑子里乱成一团,最后目光定格在骆行之手上,病急乱投医:“你手上的是什么?” “早餐。”骆行之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的。” 时辙脑子没转过弯,下意识说:“你可真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