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 林芷初被韩深满怀恶意地喊醒来,并且放了一个望远镜在她眼前,让她能看清楚:“你看,我们做的一个假人,绑在悬崖上,看见了吗?像你吧,你的霍总现在爬上去,然后“轰”地一声——你猜会怎么样?” “你在那里放了炸药?”林芷初颤抖着问。 “聪明!” “为什么?”林芷初不解地问,“你不就是要钱吗?他现在把钱给你送过来了,你为什么还要他的命!” “钱?”韩深笑了,“你放心,钱已经到手了。我的钱也要,命也要,等他死了,我就把你带上船……”他的眼睛瞟了一下她的腹部:“现在船上有些人,很喜欢玩大肚子的女人,相信以林小姐的姿色,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到底为什么!”林芷初按捺住心里的恐惧,再问了一次,“就算我之前得罪过你,也不至于这样——” “这样?”韩深冷笑一声,“那你就要去问问你的好霍总做了什么了,上次你从我那里跑掉之后,夜色迷离就被封了、被封了你知道吗!我开了二十年,他居然封了它!他疯了是吧!既然是这样,就看谁比谁疯了!” 林芷初一怔:她不知道有这件事。 “可是韩总,”林芷初说道,“你该知道我和霍总的恩怨,就算他拿钱来赎我,能拿多少,你放了我,我能说服他拿出更多来——就算他不肯,还有郑家呢,你记得吗,我和郑景阳结婚了,郑家会愿意给钱的!” 大不了她回去以后再筹钱还给郑家,林芷初心里想。 “放屁!那是钱的问题吗!”韩深“呸”了一声,“那是我的心血,我的精神寄托,就这么被封了,被砸了,所有人都被抓起来了!我的名声已经完了!没有人会再信我,我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林芷初还要说服他,但是仓促之间,哪里想得到足够的理由,而望远镜里,霍迦陵正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个假人——他是在一步一步靠近炸药,一步一步靠近死亡!这个念头让林芷初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砰跳得又急又怕:怎么办?怎么办? 忽然望远镜里的人脚下一滑—— “迦陵!”林芷初失声叫了出来。好在就只是零星几块掉了下去,霍迦陵还在那里,他像是抬头看了一眼。 林芷初觉得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要是霍迦陵能够识破那是个假人就好了! 这一念方过,就听见有人呻吟:“迦陵?谁在叫迦陵?” 却是阮思澄——阮思澄被林芷初的惊叫声吵得醒了过来,神智还迷糊着,却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林芷初心里的迷雾:对,阮思澄!阮思澄!林芷初眼前一亮,韩深恨霍迦陵,阮思澄就不一定了!她爱他! 林芷初眼看着望远镜里霍迦陵又在往上爬,顿时大叫起来,“阮思澄,韩深要杀迦陵,他要杀霍迦陵!你快拦住他!” “什、什么?”阮思澄一头雾水,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你这个贱人说什么?” 韩深捂住林芷初的嘴,望远镜掉了下去。 韩深随手捡起一只袜子,塞住了林芷初的嘴,然后笑着说道:“没什么,就是我们钱就快到手了,我已经联系好了,我们晚上就走。” 阮思澄却念叨了两句“迦陵”,捡起了地上的望远镜。 韩深伸手来抢,阮思澄却已经绕过他,走到床前,把望远镜一架。她也看到霍迦陵了,她心里百味俱陈:他竟然真的来了,他竟然肯为了这个贱人,提了两千万亲自前来——她丢下望远镜,走回来抬手给了林芷初一耳光:“贱人!” 林芷初被她这一耳光抽得脸上高高肿起,阮思澄这才发现她的嘴被堵了。 阮思澄奇道:“深哥,你塞住她的嘴做什么?” 一面说,一面随手扯掉了林芷初嘴里的袜子,林芷初冲口叫道:“炸药、炸药!霍迦陵要死了!” 才落音,又被韩深捂住了嘴。 阮思澄呆了一下,她吸了太多毒,脑子有点糊涂了,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什么叫……霍迦陵……要……死了?” 她忽然跳了起来,眼睛睁大,瞪住韩深:“深哥你——” “都到这时候了,”韩深无所谓地说,“我也不瞒你,对,霍迦陵就要死了,霍迦陵死定了!” “不——”阮思澄朝着韩深扑了过去,“不,我们不是这么说的,我们说好、我们说好……”她话没说完,已经被韩深狠狠甩在了墙上,“贱人,谁跟你说好,你把那个王八蛋当成宝,人家可没多看你一眼。” “那不关你的事!”阮思澄爬起来,抹了一把嘴边的血,又扑了上来,“那不关你的事!你不能、你不能……你不能杀他!” “砰!”阮思澄再次被甩了出去。 两个人在斗室里扭打起来,原本阮思澄完全不是韩深的对手,但是她和疯了一样,她不是在打,她是在咬,在啃,在撞,韩深虽然力气比她大得多,连续挨了几下,竟然被打成了平手。 两个人在斗室翻来滚去,烟尘滚滚。 这时候霍迦陵在攀岩。 他一点都不知道有人在为他拼命,有人在为他着急,有人为了他肝肠寸断。他只在一点一点地攀登,他抬头看了一眼“林芷初”所在的位置,近了,更近了——只差一点点,他就能救起她了。 不管她会嫁给谁,不管她以后会和谁在一起幸福,至少,她能活着,这个念头闪过去,霍迦陵擦了一把汗,然后就看到了“林芷初”的鞋底,是一双尖的高跟鞋,足足有七寸之高。霍迦陵怔了一下:林芷初怀孕,还会穿这么高的鞋? 霍迦陵继续往上攀爬,突然,“轰”地一声—— 霍迦陵听见山下有个女人的声音,她的声音全破了,但是还听得出她撕心裂肺地喊:“霍迦陵——” “轰——”爆炸声又响了。一秒记住、永不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