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斯笑道:“嗯,老宿要来亚太区当总裁,我当然要跟着来。毕竟,我们关系好嘛!” 辛千玉冷笑:“是吗?那么好,为什么两年了都没把他拿下啊?是你不行还是他不行?” 李莉斯的脸僵了半秒,但很快就端出委屈的表情:“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和他只是gay蜜。” “别跟我说这个。”辛千玉以前不愿意和李莉斯虚与委蛇,现在就更不顾忌,冷冷地说,“我没兴趣知道,你爱咋咋地,反正我也不要他了……” “你不要我了?”宿衷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辛千玉循声望去,见宿衷一身白衬衫,白西装搭在手上,看起来十分俊朗,但脸上却是与这“白马王子”打扮并不相配的脆弱和茫然。 这很尴尬。 更尴尬的是宿衷旁边还站着个汤玛斯。 汤玛斯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gān巴巴地说:“噢,其实我中文不太好,你们刚刚说的我一句话没听懂?” 辛千玉别过脸,不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李莉斯当场落泪,楚楚可怜。 宿衷却视她如无物,径自往辛千玉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辛千玉给米雪儿发了条信息,说自己先回去了,便走出了会场。 没想到,宿衷会从背后追了上来。 辛千玉盯着宿衷,越发感到意外:好像自己生气,宿衷追上来,还是头一回。 宿衷还是那个委屈屈的样子:“你去哪儿?”语气和“你不要我了”一模一样。 辛千玉转过脸,说:“我先回家。” “我送你吧。”宿衷道。 辛千玉道:“我自己开车。” “那不可。”宿衷断然道,“你喝了酒。” 辛千玉这下哑巴了。 宿衷领着辛千玉上了自己的车,并非常熟练地往辛千玉住宅的方向开。 辛千玉怀疑宿衷一直在跟踪自己,不然怎么老是能偶遇,还知道辛千玉住宅在哪儿? 宿衷跟踪自己? ——这个念头让辛千玉莫名发冷,搓了搓手臂。 “冷吗?”宿衷问。 “嗯。”辛千玉淡淡点头:他现在对宿衷会察言观色这件事已经不感到惊讶了。 宿衷从储物格里拿出了一条淡棕色的羊绒毯子。 看到这条羊绒毯子的瞬间,辛千玉怔忡了。 这是辛千玉从前用惯了的毯子。 以前在宿衷学生宿舍,辛千玉就习惯披着它。他们同居以后,辛千玉也经常披着这条毯子在家里看电视。 这条毯子……应该放在他们从前同居的家里吧? 他们从前同居的家里…… 辛千玉恍惚起来。 自从决心和宿衷分手之后,辛千玉就再没回到那儿去了。 毕竟,那个住宅是宿衷的私人财产。 说起来,辛千玉放在那儿的衣物、用品,现在都在哪儿呢? 按理说,应该都被宿衷清走了吧? 然而,当看到宿衷自然地拿出旧毯子的那一刻,辛千玉就不确定了。 辛千玉围上毯子,gān巴巴地说:“这么旧了,你还没扔呢?” “这是你的东西,”宿衷道,“所以保留着。” 辛千玉撇过头,说:“那你让李莉斯披过吗?” 这问题问得太怪了,辛千玉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个。 宿衷似乎也觉得很奇怪,道:“为什么要给她用?” 辛千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些不yīn不阳地说:“她也冷了呢?” “关我什么事?”宿衷疑惑地说。 “……”辛千玉一时无言以对,但胸中那股不yīn不阳的气好像就散了。 辛千玉拢了拢披肩,又说:“她怎么不在美国?” “这是总部决定的人事调动。”宿衷说。 辛千玉其实也大概知道,应该是李莉斯主动申请跟宿衷来亚太区。真是yīn魂不散。 辛千玉嘟囔说:“她可真是殷勤。” 宿衷仿佛不理解:“你很关心她?” 辛千玉一怔:“谁说的?” 宿衷仿佛不高兴:“你刚刚还关心她冷不冷。” “……”辛千玉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望向窗边。 宿衷将辛千玉送到家楼下。辛千玉将毯子脱下来,准备下车,却听见宿衷说:“从前的东西都在,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回来拿。” 辛千玉闻言一怔,又心烦意乱:“我没什么想要的。” “也是。”宿衷说,“你连我也不要了。” 辛千玉心口一悸,却假装没听见,径自推门下车。 “我说的是真的,但没有人相信我。”宿衷声音里充满苦恼。 辛千玉忍不住回头:“什么?” “我最后悔的事情是去了华尔街,无论获得了什么都仍感不幸。” 宿衷凝视辛千玉的眼神比路灯背后的夜色更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