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苗已经完全不晓得,自己究竟绕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走到了大楼户外连接的过道。 在炎热的日头下,有一队人正在做训练。 他们的人数并不多,才十几个左右,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但是一个个的个头都长得很高,身上穿着军绿色的部队衣服,在烈阳下操练。 麦苗站在柱子边上,在阳光下眯了眯眼睛。 他好像闻到了什么,不太舒服地抬起手,擦一擦鼻子。 正在训练的年轻军人动也不动,看着前面的教官。 帽子下,他们的额头淌着热汗,鼻翼随着呼吸,微微地一起一伏。 有个别的喉结抖动,眼珠子忍不住斜了斜。 “保持专注!看什么看!”教官厉声一吼。 话是这么说,他背过身的时候,也做了一个吞咽,眼睛一斜向后方。 远处的柱子后,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麦苗在走廊上拔腿跑,他的神情慌张失措,频繁地向后看,好像害怕被人给追上似的。 “啊!”他猛地一下,撞到一个人怀里。 麦苗一抬头,失声叫唤:“……哥!” 他害怕地张开双手,踮起脚尖紧紧地陈藜,显然是吓坏了。 陈藜低了低头,胳膊一弯,把麦苗给打横抱了起来。 第十五章 苗苗,你跟了我。 这儿其实是医院旁边的活动大楼,平日的人并不多。 一条走廊上走到底,别说一个人都没碰见,连点人声都没有,就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他兄弟二人。 陈藜猛地推开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门。 这里的家具都盖着白布,还看得出原本是个办公室,只是现在没有被继续使用了,渐渐成了个堆放杂物的地方。 陈藜一松手,麦苗就摇晃地一跌,他手忙脚乱地抓紧陈藜,仍紧张地埋在他的颈窝里,不断地深吸气。 “咔哒”一声,是陈藜把锁给上了。 麦苗的唇翕动了一下,一声“哥”还没脱口而出,陈藜就猛然把人压在门上,发狠地封住他的嘴。 “唔、唔…——” 两兄弟猴急地亲嘴,用舌头缠着对方,很快便搅合得“滋滋”作响。 只啃了片刻,陈藜突然又把人放开。 他一向来对面麦苗都是轻拿轻放,不说平日里,哪怕是弄到chuáng上,陈藜说到底还是很克制的。 他可以对敌人不留情面,可偏偏是奈何不了麦苗。怕他喊痛,怕他难受。 麦苗背后一撞,疼得直皱眉头,可下一秒陈藜又扑上来,将他整个人都危困在方寸之间。 男人qiáng硬地凑到那白细的颈脖间,像个地盘被人闯入的野shòu。 他在那里用力地闻着,嗅了这一边,又把脸别到另一边去。 面对陈藜的失常,麦苗动都不敢动,他只能高高的仰着脸,让男人着急地闻他的身体。 人类社会进化到今天,唯独他们还保留着shòu类一般的习性。在他们小时候,身上的气味并不明显,一直到逐渐接近性成熟,属于自己特定的气味就会越发qiáng烈。 这个气味近似费洛蒙,主要是为了求偶而向四周散发出的信号,对于Omega来说,这个性特征尤为重要。 麦苗已经发育成熟了,他还接受过雄性的滋润,在萌芽的欲望得到满足之下,他就像开在麦地里的花一样,在盛夏逐渐绽放。 他的香气变得更加地馥郁、迷人,仿佛在暗中勾引着所有没有配偶的雄性,让他们不知不觉就化成野shòu。 只想要摧残他,占有他,将自己qiáng壮的种子播散在这片芬芳的土地,将他完完整整地标记。 陈藜闻到麦子的香气,还有一丝丝硝烟的气味,那是他自己刻意留下的信号。然而,只不过是一天,甚至还不足一天,他留下的气味就淡了。 这就好像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满足于只有他一个。 这个成熟的Omega,只要一日不被彻底驯服,他就能继续吸引不同的雄性,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为自己发生血腥的争夺。 结果,陈藜还是闻到了一股不属于他们兄弟俩的混杂气味儿。 很淡。但确实存在。 明明只是不经意蹭上的,陈藜还是握紧了拳头。他猛地又一下揪住麦苗,把人牢牢地禁锢在自己胸膛里,在他耳边沉沉地问:“碰到谁了?” 他追问:“让他们瞧你了?” “有没有和他们说话?” “——嗯?!” 麦苗不住地摇头,抖得如筛糠。 他怔怔地睁大眼睛,缓不过来似的,发出短促的喘息。 陈藜斜过眼,那眼神像淬着毒的刀锋,却又带着无法诉尽的缠绵,随着他身上的气息,紧紧地笼罩着麦苗。 他的眼珠子颜色很深,眼白的部分,渗出一点点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