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暮由着他把拉链拉到下巴颏上:“没用,已经感冒了。” “感冒了你还这么晃啊晃的出门?你出来gān嘛来了?”景云臻笑笑,“总不可能是迎接我。” “买药,”丛暮说,“小区门口有个药店。” “上车,我带你去买。” “不用,走过去没五分钟。” “上车。” 丛暮无奈,乖乖让人领着去买了药,买回来到了楼底下,景云臻问:“感冒了是不是得静养啊?” 丛暮说:“对,亲嘴就传染你,你别跟着上来。” 景云臻真就乖乖停在楼底下。 丛暮笑了一声,转身要走。 景云臻说:“你到我那儿去住吧,生病了需要人照顾,我最近可能顾不上光往这儿跑。” 丛暮愣了半晌,说:“不用,小病。” 景云臻问:“那你晚上做噩梦怎么办?” 丛暮做噩梦的频率有点高,俩人滚上chuáng的第一天晚上,景云臻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他蜷缩着坐在chuáng上痉挛,额上冷汗不停,形容十分憔悴。 景云臻当时有点儿没反应过来,拉开了chuáng头灯,侧过身去抱他:“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怎么流这么多汗?” 丛暮的脸白纸一样苍白,隔了半晌终于平静下来,他接过纸巾擦了擦汗,说:“没事,做了个噩梦。” 景云臻很怜惜他似的,把人搂在怀里哄孩子一样缓且柔的拍,说不害怕,我在这里陪着你呢,我们乖乖睡觉了,做好梦。 第二晚丛暮再做噩梦惊醒的时候景云臻就觉得不大对劲了,他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仿佛下一刻就能断裂,但他的声音很冷静,说:“丛暮,你是不是害怕我?” 丛暮从chuáng上下来,弯腰去拿自己的枕头,说:“打扰你睡觉了?不好意思,我去外面睡。” 景云臻冷笑一声,说:“别,不想睡就继续做吧。” 别说,景云臻要是不可怜他了,丛暮有一阵子做不了噩梦,别说噩梦了,他累的直接昏过去,一觉到天明,连梦都做不了一个。 景云臻说他就是欠操。 丛暮说你别废话这么多,不然你给我滚蛋。 楼道里chuī来一阵穿堂风,丛暮站在路灯下,橘huáng色的灯光将他脸上细小的绒毛照得分毫毕现,他仰着脸,睫毛纤长浓密,脸色苍白而消瘦,衬的一双狐狸媚眼都病弱楚楚。 景云臻有点受不住似的低头要吻他。 丛暮突然说:“你最近挺忙的吧,忙你的正事要紧,我也不是总做噩梦。” 景云臻沉吟半晌,笑说:“也行,你好好休息,有事打电话找我,我忙过这一阵再来找你。” 这就像两人的关系,你退我就停下来观望,你说了不行,那我就转身走。 说到底,其实比陌生人qiáng不了多少。 丛暮笑了笑,没说好与不好,对他说:“天晚了,早回吧。” 一转身,走进了楼道。 第11章 11. 第二天合作双方到城郊去看新厂,结束的时候已经五点多钟了。 同行的副总请祁卓赏光吃饭,祁卓说家里有人等,他得回去做饭。 然而车队刚走出工业园区,祁卓坐的凯迪拉克爆了胎。 景云臻跟穆全说:“你去请祁总坐咱们的车。” 祁卓拄着手杖走过来,坐上了车只来得及打了个招呼,就听见他的手机在大衣口袋里响了起来。 景云臻看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是顾忌车上有人,但又怕那边等久了,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里?”祁卓的语气很温柔,“是吗?她有没有闹你?”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祁卓的脸在窗外一闪而过的街灯中露出一个难得一见的温柔笑容,他说:“那我一会儿去找你,然后我们去超市买菜,今天做麻辣鸭头好不好?”那头大概是答了好,他说:“你那边要是结束的早就在店里等我,今天天气冷,本来就感冒了,自己注意点。” 挂了电话,祁卓跟司机说:“二环东路有家芭比乐宠物医院,送我到那里就可以了。” 他跟景云臻解释:“我去接家里的猫。” 景云臻说:“是吗?我家里也养了只猫,三个多月的金渐层,歪歪扭扭地上蹿下跳,总是不听话。” 祁卓说:“大点就好了,小猫刚接回来还不适应。我家猫是布偶,四岁多了,刚养的时候也这样,现在很亲人。” 两个人竟就养猫的事儿聊了一路,到了宠物医院,祁卓向景云臻道谢,景云臻说:“不用客气,要不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把猫接出来再送你们回去?” 祁卓说:“不麻烦你们了,我男朋友开车来的,我们一会儿一起回去。” 景云臻愣了一下,没想到祁卓这么坦然地承认了自己是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