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盯着韩奇,转头又看了张鼓一会儿,冷冷道:“出去。” 第22章 张鼓和韩周对视了片刻,拉住了爬起来要对韩周动手的韩奇,将他拖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韩周和何容安两个人。 何容安两只手都被反剪着,拿拧成一股绳的衣服绑得死紧,韩周一言不发地给他解开。 啪——何容安一巴掌甩在了韩周脸上。 他眼里水汽还未gān,死死地瞪着韩周,韩周看着何容安,要伸手碰他的脸颊,反而又被用力推了一把。 韩周没防备,退了一步,他抿了抿嘴唇,何容安却已经扑了过来,二人都跌坐在地上。何容安骑着他,攥着韩周的衣襟,狠狠地又往他身上砸了一拳。 韩周说:“安安——” 何容安红着眼眶,咬牙道:“我差点,差点被qiángjian你知不知道,他打我,还把那东西塞我嘴巴里,混蛋,畜生!” 他声音还带了几分颤抖,惊魂未定,又凶又狠的。 韩周心疼得不行,抬手摸他的脸颊,低声说:“对不起。” 何容安抓着他的手就狠狠咬了下去,韩周低哼了声,没有抽回,反而抬起另一只手臂将何容安搂进怀里,掌心重重地抚着他的后背,“对不起。” 何容安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哑着嗓子含糊不清地骂了几句,他白着脸,惨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又gān嘛要管我,反正我本来就是你们抓来的。” “不是人,是牲畜。” “被你们卖了,还不知道等着的是什么呢,”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韩周,说:“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对吧。” 韩周怔怔地看着他,心口发疼,闷闷的,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曾经那一张张模糊的面容都变得清晰了起来,还有他的母亲,就站在这间屋子里,无声无息地看着他。 韩周罕见地有几分无措,他拿手擦着何容安的嘴唇,抹的手指尖也是红印子,他脸颊发烫,指印可怖,易碎似的,韩周心都揪了起来,说:“对不起,安安,对不起……” 何容安闭了闭眼睛,不再说话。 韩周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没出去,就着屋子里的矿泉水瓶倒出水,浸湿了手指,擦他的嘴唇,脸颊。 何容安始终很安静,韩周将他身上的裙子脱了,换上了自己的短T。他身上又多了些擦伤,一看就知道是挣扎间留下的。 韩周轻轻摸过去的时候,何容安像只畏疼的小动物,轻轻发颤。 何容安蜷在角落里坐着,抱着自己的腿,韩周凑了过去,却不知说什么,何容安遭受的这些无妄之灾,他脱不了gān系,他也是施bào的一员。 韩周将自己身上挂着的铁哨子摘了下来,戴在了何容安脖子上,锈迹斑驳的铁口哨,串了红绳子。 “我不会走太远,要是有事,chuī口哨叫我。” 何容安垂下眼睛,看着那个劣质的铁口哨,终于抬起脸,看着韩周。 韩周有些笨拙地说:“……这是小时候妈妈留给我的东西。” 从小到大,他妈妈清醒的时候只有临死前的那一年。那时候学校的孩子都爱买这样的口哨玩,声儿脆亮,幼稚又威风。有一回,他妈妈来接他,看见了,就也牵着他去校门口买了一个。 韩周一直放在书包里,后来成了他唯一拥有的东西。他放了这么多年,也戴了这么多年。 韩周说:“别怕。” “我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你,也不会让他们——卖你。” 第23章 当晚,张鼓就把韩周叫去了院子里。 三个人坐了一桌,张鼓在这行人里排行老四,他聪明,处事圆滑,威信颇高,就是韩奇在他面前也不敢太放肆。 “小周,你喜欢里面那个小子?”张鼓掸了掸烟灰,坐直身问。 韩周看着他,点了点头,说:“喜欢。” 他这话一出,韩奇就恼了,指着他,对张鼓说:“你看他,就和他爸一个样子,都他妈喜欢的什么东西,忘了自己是gān什么的!” 韩周偏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寡淡地盯着韩奇,脑子里却想起何容安遍布巴掌印的那张脸。 “老子见了女人就晕头转向,”韩奇冷笑,“小的就更了不得,还他妈的是个同性恋,难怪给他找女人还装傻,碰都不碰。” 张鼓道:“行了,少说两句。” “喜欢男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咱们这样的,想喜欢什么都行,”张鼓看着韩周,仍是不急不躁的,“你是我们看着大的,真喜欢他,留给你也不是不行。” 韩周垂下眼睛,慢吞吞地说:“谢谢叔。” “只不过,你不该瞒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