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瞥他一眼,道:“你猜。” 江奕一怔。 郁白淡淡道:“有一本,原本不是给我的。” 似是想到什么,他表情很快冷了下来,瞳仁里好似结了一层霜,却是语焉不详。 不是给他的? 那是给谁的? 书是别人买给郁白的么? 他低头翻了几页,里头是他的笔迹,潦草,有油墨微苦的味儿。 郁白的字很好看,笔划有些连带,顿挫有致,而且很中二的喜欢把某些笔划拉的很长,比如竖勾,斜勾,给人一种很锋利的感觉。 别人的事情,不好多问。 江奕写了一会儿题,在里头夹了一张书签。 他瞥一眼腕表,估摸着快上课了,抬头去看黑板,右侧画了一栏课表。 他有些轻微的近视,但他和郁白被安排的座位在教室偏后的位置,因而看一下黑板上抄的课表时,需要微微的眯起眼睛。可惜他的近视似乎又加深了,这么费力的看了一会儿,依旧看不清。 他叫了一下前桌的同学:“同学。” 没人搭理他。 江奕:“......” 尴尬了。 前面两人都算是比较沉默或者说冷漠的类型,自从江奕转过来以后,他俩就没主动搭过话,反而是后面的蒋曼和许念安比较热情,一会儿就熟悉了,比较活泼,经常戳一戳江奕的背和他搭话。 江奕看着自己前桌的两位同学。 他俩一高一矮,一个像只华丽的大公jī,一个像孱弱的小jī崽。 斜对角的那像大公jī的男生很高,在学校里,却并不穿校服,而是穿着一个花里胡哨的球服坐在座位上晃来晃去的,不知过了多久才打开一本书。 他头上烫着浅棕色的卷发,充满了社会气息,似乎是个叛逆的。 他的同桌则完全不同,穿着规规矩矩的校服,从江奕一进班里,他就在刷题,头都没抬起过,似乎是个热爱学习的。 江奕用笔轻轻戳了一下前面那个好好学习的男生的背,说:“同学。” 男生转过头看着他。 那是一个相当娇小的男生。 用娇小形容一个男生似乎不太恰当,可是放放在他身上却刚刚好。他戴一个圆圆的眼镜,和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低着眼睛,似乎不好意思看人似的,说话的声音特别小。 “下一节是什么课?”江奕说:“我看不清课表。” 男生想了想,飞快的回过身,然后从自己桌子左上角那儿撕下来一个便利贴,递给江奕,说:“给,我抄好的课表。下节是数学课。” 江奕低头看了一下那个便利贴,上面是他手抄的一周课表,抄的工工整整的。他不由十分感动,说:“谢谢,那你怎么办呢?” 男生小声说:“没关系,我看得清的。” 他成绩差,虽说进来的时候已经算是在年级里拔尖的,可他是贴着线进来的,刚好排50名,一个班上50个人,他是掉在尾巴上的那个。 看着市里第二的江奕,不由得自己就戴上了滤镜,声音弱弱的。 “你叫什么名字?”江奕问。 “刘知之。”男生小声说。 “你同桌呢?”江奕问。 “他叫梁越。”刘知之小声说。 与娇小的小刘同学形成对比的是他的同桌,他同桌感觉个很高,人高马大的坐在前面不停的晃。他同桌叫梁越,与外表的不羁相对比的是他的成绩——次次都是年级前十,学习跟玩儿似的,虽然比不上郁白江奕,但也足以在学生群体里骄傲一番的了。 何况他模样还好。 他似乎不太耐烦,看一眼刘知之,眼神充满了嫌弃和不屑。 刘知之转过身,往角落里又缩了缩,似乎很怕他。 江奕不知道,刘知之前两年都和梁越分在同一个班上,梁越很讨厌他,带头孤立他,在原本的那个班上就没有愿意和刘知之玩的男生,见了他都是一脸嘲弄的嫌弃,本以为高三了分班了,换个环境能远离这人,结果,看见座位表他就傻眼了。 梁越成了他同桌。 刘知之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吱吱叫的小老鼠,在yīn沟里四处逃窜,还是免不了被嫌弃的命运。 他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的一年会是怎么样的了。 课间的时间,梁越几乎无时无刻都在嘲弄他,似乎以此为乐。 刘知之拧开水壶,喝水,梁越都能一脸作呕,说: “卧槽,你能不能正常点啊,好娘啊。” 刘知之写作业,遇见不会的,打个圈,梁越都要奚落一番,说: “你是不是智障啊,这么简单都不会?” 或者是简单粗bào地,口渴了,直接把水壶递过去,使唤刘知之: “喂,帮我倒水。” 刘知之站起身,似乎真打算帮他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