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出来了,她怎么办? 一番布置,全部,付诸东流。 清漾死死地咬着嘴里的软肉,她青葱一样养着的直接陷入肉里,受不住她弯指的力道,从中折断了一根,现出隐隐约约白色的印痕。 狻猊才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它现在气得要命。 老鼠就是老鼠。 再高级的老鼠,也还是会偷人东西! 是它大意了,轻敌了。 现在那小崽子,不仅偷了他的画,还要跟他抢右右。 而且右右好像还很心动。 说话那么温柔,还对那只小老鼠笑。 它看着那扇深海巨门,bào躁得要命。 “——我数三声,你再不开门,我就把你这破门砸碎,让你满dòng的宝贝被人瓜分!” 狻猊狂躁地甩了甩尾巴,铺天盖地的海水席卷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且有渐渐增qiáng的趋势。 纯色huáng金瞳蓦地竖起,它恶声恶气地清了清嗓子,伸着爪子,慢腾腾地比划了一个“一”的手势。 一片寂静。 无人应答。 “二。” “三!”这一声短促而带着某种危险意味的音调落下,狻猊四蹄蓦地腾空,金huáng色纯正的瞳孔里像是随时要流淌出huáng金溶液出来似的,它以纯肉身qiáng悍的力道与巨门相撞。 天雷般的炸响在耳际震鸣不止。 除了最前面站着的两个,所有人都被这股相撞的力道震得后退了几步。 等海水平息,大家睁眼,发现巨门经这么一撞,已经彻底显现出实形来,而巨大的异shòu甩着尾巴尖,在门前站了一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刻,南柚的神府中,巴掌大的狻猊听着小荼鼠一字一句,缓慢地安抚南柚:“没,没事,父亲说,shòu君年幼,撞不开。” 南柚嘴角动了动,下意识去安抚神府里气得嗷嗷叫的小狮子。 但小狮子很快就消失了。 撞门声在下一刻传了过来。 南柚让小荼鼠站到自己的掌心中,她用柔软的指腹揉了揉小东西的头,问:“你叫什么?” 小荼鼠歪着头,想了半天,才用爪子在她的掌心里写了两个字。 ——球、球。 南柚分辨出来之后,弯着眼睛笑了一下,她问:“那球球,我们可以出去吗?我的朋友们会很担心我。” 小荼鼠顿时跳到她的肩上,它有点怯怯地藏到了她垂在肩头的发丝里。 “出去,打不过。”小荼鼠表现得有点排斥,“狻猊,shòu君,很厉害。” 南柚有点哭笑不得地顺了顺它的毛发,道:“没事,别怕。” 矗立海底的巨门之外,狻猊撞了两下,发现是真撞不开之后,眼珠子一转,硕大的脑袋一转,面向穆祀,道:“你上来,一起撞。” “还有你。”它又看向孚祗,声音里的底气弱了几分。 很奇怪,它像是对这个人有记忆,可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导致每次看到他。 它的脑海中,便只剩下四个警醒的大字:他很厉害。 但面对面站着,此人除了长得好看些,气质出众些,实力并没有qiáng到能够令它刮目相看甚至心生畏惧的程度。 真令人不解。 “姑娘可有危险?”孚祗眼睫垂下,他对所有人都是一副不温不淡的疏离模样,但又并不会给人怠慢之感。 狻猊敷衍地甩了甩头,算是回答了,紧接着道:“我们三个一起上,把那只荼鼠给我揪出来,我今日非得剥了它的皮挂在万仞城第七层做成风gān鼠肉不可。” 就在这个时候,巨门突然轰隆隆颤动了起来。 巨石崩塌,飞尘扬起。 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从石门后走出来,小脸莹白,眼神澈亮,她看到外面这种阵仗,脚步顿了一下,而后扬起一个大大的小脸,弯着眸道:“我回来了。” 流焜流熙猛的冲上前,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确定安全无虞后,一颗高高悬起的心,才算慢慢落回实处。 穆祀和孚祗在这个时候,并没有跟着上前,他们站在原地,给她与亲人们报平安的时间。 南柚话还未说完两句,一颗硕大的狮子脑袋便将流芫等人胡乱顶开,它的本体比灵体大了无数倍,它紧紧地盯着藏在南柚头发丝里的小荼鼠,咧嘴嗷了一声。 小荼鼠一愣,蹿得飞快,只能看到一道飘絮般的残影。 惊天动地的怒吼声里带着即将捉到猎物的兴奋之意,南柚当机立断,朝着孚祗道:“拦住它!” 漫天的柳枝像是无坚不摧的神链,组成一个巨大的绿色牢笼,上面开着的碗口大的花,香味馥郁,是一种好闻的草木清香,好似还带着某种镇定的效果。 它们将狻猊围困住,紧紧地缠绕在它的四肢与腰腹上,令它行动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