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硬着头皮尬笑:“就算如此,厨房重地也不是您这种身份的人该来的地方……” “诶,又是我的错吗?明明是你工作懈怠,没有及时补充蛋糕,我才会特意过来厨房的。”他大到恐怖的黑色眼瞳动也不动地盯着我。 “……”我发现自己居然说不过他。 算了,认栽吧。的确,会撞到他是我走路没注意,蛋糕没能及时补充也是我失责。 我这个人没啥优点,就是有勇气承担责任! 赔钱就赔钱,我对这种服务行业不擅长,工作失误也不是一次两次,赔钱更不是头一回了。 要不怎么打了半年工,存款连四位数都不到呢? “行,我认了。那您说说看吧,您的西装多少钱,等我今晚拿到工资后转给您。”我这次的工资足足有40万戒尼,买套西装够了。 “唔……”他敛眸想了想,说出一个数字:“200万戒尼。” “咳咳咳———”我呛得直咳嗽,差点没把刚才咽下去的草莓蛋糕全部咳出来:“什么?多少?” “200万戒尼。是这件名牌来着,喏。”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向胸前的LOGO,示意我看。 我当然认识那个LOGO,想当年,那个牌子的衣服我全拿来当抹布用。可现在不一样,我连200万的一半都拿不出来。 摔,不过是袖口沾上一个小小的点,为什么要赔付一整套衣服啊?还这么贵! 这个人真是富家子弟吗?能不能怜香惜玉开通一点儿,如此为难我这样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女仆,不感到害臊吗? 我试图讲价:“太多了,我拿不出来……赔您五分之一行吗?”40万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他一口驳回:“不行。” “那我替您gān洗。” “不要。” “……可我真的拿不出来200万!” “那就分期付款。”他晃了晃手机,“没关系,我可以每个月打电话提醒你。啊,当然,通讯费你付。” “……” 自从离开意大利后,我一直安安稳稳的工作,当一名安分守己的公民。就算被老板压榨,也极力克制着自己。 可是眼下的状况,实在是让我忍不住了。 这个人欺人太甚,要不是发誓洗心革面,我简直想把他给碎————— 啊,糟糕,一不小心杀气露出来了! 我连忙收敛了身上的气,慌张的朝那人看去。 本以为他或许已经因承受不住我qiáng烈的杀气而昏厥,哪知他还好好的站在我面前,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呆呆盯着我看。 我眉尾挑了挑。 奇怪,不该啊,难道是我变弱了? 将气聚集在眼睛上,我用[凝]一看,顿时讶然。 好稳定的[缠],这位大少爷还是位念能力者呢?这年头的富家少爷都这么深藏不露的嘛? 我顿时有些可惜。唉,他若真晕倒在我的杀气下就好了,最好昏迷个三天三夜,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还钱了。 可惜啊可惜。 我在心里失望地摇头。 “虽然只是个女仆,但你还蛮有意思的。” 嗯? 我朝他看去。 “刚才的杀气……你难道是想杀了我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然从他漆黑的眼眸中看出了审视的意思。 我后脑勺滴下一滴冷汗:“哪里?怎么会呢?都是意外!” 别打架呀,我只是来赚钱糊口的,还想领工资呢! “是吗?” “……是的。” “嗯,那好吧,我们继续来谈赔款的事。你既然不能一次性偿还,那就只好分期付款了。但分期付款对我而言不划算,考虑到所làng费的时间以及通货膨胀,我需要收你百分之十的月利息。”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我心不在焉的听着,等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我猛然惊觉,不可置信地重复:“多少利息?” “百分之十。”他薄唇微动,吐出几个字:“每个月。” “……你怎么不去抢劫啊?高利贷也没你这么夸张吧?曾经我家放贷都不敢这么————” 差点说溜嘴,我的话戛然而止。 他好奇地盯着脸色怪异的我,问:“嗯?你家怎么了?” “没什么。我是说,客人,每个月百分之十的利息,会不会太高了点?” “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认为问题很大。” “但欠我钱的是你,该怎么赔偿本该由我说了算,不是吗?” “就算是这样,你也太————” “九鬼江!你在这里傻站着做什么!宴会厅里忙死人了,你还在这里偷懒???” 一道河东狮吼从我身后传来,伴随着咚咚咚的脚步声,几秒后,一只野生的女仆长出现在我们面前。 女仆长估计是气急了,都没注意到我身旁有客人,面容狰狞地指着我的鼻尖吼:“你的工资还想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