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相府公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还用得着对一名婢女用qiáng?分明就是这小丫头先勾搭本公子的,本公子不过就是顺水推舟而已!” 苏名佑抬手一指那婢女,理直气壮地大声叫起屈来。 这种事情,苏名佑做的多了,早就有了一套熟极而流的应对说辞,之前是被原不为吓懵了才没反应,现在一旦清醒,一连串狡辩之词便脱口而出。 他自认也不算完全撒谎。与他曾经见过的那些真正的贞洁烈女相比,这婢女挣扎的力度说是欲拒还迎还差不多。 那他稍微美化一下,就是你情我愿了。 “至于太子殿下看见的画面,虽说不假,不过……”苏名佑笑嘻嘻地解释道,“欲拒还迎,打情骂俏,这可都是女人惯用的手段,太子殿下不曾体会过个中滋味,不懂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更何况,这位太子殿下在军营里呆了七年,说不定早就不爱红妆爱蓝…… 正在心里恶意腹诽到一半,原不为突然投过来的目光,又让他思绪一断。 “……你情我愿?” 苏名佑大大咧咧地点头:“是啊。可不就是你情我愿?如本公子这般伟丈夫,平白让她占了清白,这小丫头哪里有不乐意的道理?” 这话说的,可谓十分qiáng词夺理,还特别不要脸。真不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 原不为却不生气,只轻笑了一声。 ……你情我愿? 这个词可真是太熟悉了。剧情里,原身就是被这个词坑了吧? 与原不为不同,原身在bào走之下不受控制地杀掉了苏名佑,等其他人赶来时,看到的就只有一具尸体,和一个抖成筛糠的婢女。 一国太子在公主府中拔剑杀人,杀掉的还是丞相之子,这可不是一桩小事。 众目睽睽下,那婢女阿秀亲口承认,是苏名佑企图对她用qiáng,太子这才出手。 杀人虽然过激,终究是为了救人。 因此,原身只是被皇帝禁足三月,作为给其他人的jiāo代。 然而,就在原身被禁足还不到三天,苏丞相突然上朝状告太子,老泪纵横,令人唏嘘。 阿秀也作为证人一并到场。 她当殿反口,称自己与苏名佑早有往来,两情相悦,你情我愿。是太子bào戾成性,疯疾发作而杀人,却为了掩饰自身的疯疾,宣称苏名佑欲行不轨。在公主府中,为了不被太子当场灭口,她这才不得已说了谎话。 不仅如此,就连阿秀和苏铭佑彼此之间来往的书信、信物,乃至其他证据,都一应俱全。 铁证如山,哪怕原身被召入朝中,与之当殿对峙,也反驳不得。 ——当初他的确是突然被一股bào躁之念控制了头脑,清醒过来时已经杀了人。后来回忆当日之事,记忆却模糊一片。 这样一来,他也不清楚阿秀所言是真是假。即便知道是假,也拿不出证据。 此事一出,皇帝勃然大怒,当殿剥夺太子兵权,勒令其回府反省,无事不得外出…… 事情看似就此解决,独子的死亡却让苏丞相对原身深怀仇恨,再加上原身“犯病”的次数越来越多,表现在外的性情愈发bàonüè狂躁,逐渐失了人心……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向了自焚而死的结局。 而这件事就是一切的开端。 ……你情我愿? 如今看来,这两人不愧是原剧情里“两情相悦”的一对,连说辞都是一样。 原不为看了两人一眼,将目光移向脸色yīn沉的大长公主,淡淡开口: “身为此地主人,姑祖母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大长公主压根就不想看。 在她府上发生了这种事,而且另一个涉事人就是她府中的婢女,还被这么多人qiáng势围观,这让她大感颜面无光。 此时,那婢女还在埋头啜泣,瑟瑟发抖。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她冷冷盯了那婢女一眼,不得不站出来:“阿秀,这件事你怎么说?苏公子说的都是实情吗?” “呜……我、我……” 一直抱臂缩在假山角落的婢女终于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泪光点点、却娇美动人的脸,声音哽咽,语不成句。让在场不少男子都忍不住怜意大起。 苏名佑却顾不得欣赏美色,yīn恻恻地看了她一眼:“你什么你!你倒是快说话呀!本公子可没有说半句假话!” 他语气中透出浓重的威胁,让那婢女不由打了一个颤,抖如筛糠:“我……苏公子说的没……” 剑锋回鞘的声音突兀响起,金属摩擦之声有些刺耳。让众人齐齐一凛。 待他们循声看去时,就见神色平静的太子殿下从袖中掏出一块雪白的帕子,正慢条斯理地擦过掌心。 他的一举一动随性却优雅,眸底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淡漠,几可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