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将倒未倒,宫琴音忙把我扶到椅子上坐好,给我端来茶水。 “谢谢小师傅……”我接过茶,就咕噜咕噜牛饮水般。 “你这人,忒也手软,要是我,非得打断他几根骨头。”宫琴音面无表情,但语气有点小凶,但见我一脸疲惫不堪的样子,又问了句:“你没事吧?” 摆摆手,我笑道:“还行,就是下次用此等法术,希望小师傅提前告诉我有什么副作用……” 宫琴音哦了一声,道:“没什么事我走了,看了你一身排骨我得回去洗眼睛了。” 我:“……” 现在店里就剩我和那假小子许小山。 “那个……老板。我可以留下在店里工作吗?”许小山陪着笑脸道。 我看了她一眼,笑道:“可以,不过月薪只有一千五。” “啊?不是说好三千的吗?” 我冷笑一声,“妹子啊,我不当你是糊涂,你也别当我傻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愿意在我这儿干活,无非就是为了躲避像彪哥这一路的货色。我就愿意出一千五,留不留你看着办吧。” 嘿嘿,让你一开始对着我做鬼脸又是竖中指的。其实我并非有心留她下来,只是为了呛她几句,哪知道她咂咂嘴道:“好吧……” 这就大出我意外了,妹子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我只是说说而已。” “那好,一言为定,我明天就来上班。”许小山自言自语道,接着嗖的一声,跑了个没影儿,留我一个人风中凌乱。 敢情她是真的把我这儿当避难所了吧! 第二天,这许小山还真的来上班了,赶也赶不走,还争着给店里干活。 我看在她干活卖力的份儿上,便留了她下来。 当然,为免吓到她,我并没有告诉她本店真正的生意其实和鬼做的,只是让她负责白天店里的生意,所幸在过去一周并没有出什么篓子。 有了许小山入驻纸扎店,我肩膀的担子总算轻了一些,也有空到宫琴音那儿学习道术。 今天的课题是画符。 “茅山法术门道众多,其中包括五雷咒、天雷破、玄冰咒、火云咒等数百种法术……法术威力是根据施法者道行、法术类型、符箓的类型、施法的环境等决定的,因此即使一个简单的法术在道行高深的大师手中,其威力也足以撼山动地。现在,为师教你最基本的,也就是画符。” 宫琴音简单介绍之后,把我领到一张桌子前,桌子上放着毛笔、朱砂、长条黄纸。 “符箓由强至弱分别是金色、银色、紫色、蓝色、黄色五类,金色符箓威力最大,黄色最弱,大部分道士由于悟性一般,终其一生都只能停留在使用黄色符箓的道行上,切记功力未到不可冒进。现在为师先示范一遍给你看。” 说着宫琴音提起毛笔,蘸了朱砂,在一张黄符上笔走龙蛇,不多时一张黄色灵符便画好了。 “这是一张定鬼符,属于基础符箓之一,能克制一般的鬼物。你就照着这个画,画的时候一定要凝神静气,将你的意念集中在道符之上,画完之后,成功则符成,败则黄纸成灰。”说完宫琴音就放下下手中笔,静静地退到一旁喝茶去了。 我看了看那定鬼符,感觉不难啊,就这么一个奇怪的符号而已。 于是操起朱砂笔,拉了张黄符就开始画。 宫琴音正喝着茶,边喝边道:“初学者画十次能成功一次就算不错了,这还算是上等资质,一般资质的,第一次画符,画一百次一般才能成功一次……” 话音未落。 “小师傅,我画好了。”我弱弱道。宫琴音说过符若不成,自动成灰。我画完之后,符还在,那是不是意味着我成功了呢? “什么?”宫琴音惊叫出声,一口茶喷了出来。 宫琴音惊愕地过来,看着我手里的那张定鬼符。 一瞬间宫琴音眼睛都放光了,现在她看我的眼神与先前,颇有点刮目相看的感觉。我想我应该是成功了…… “你虽是天煞凶相,会给身边人招致灾祸,但在道术一面却是天赋惊人。得了。你先拿黄纸练习,下次来直接用蓝色符篆就行了。”宫琴音欣慰一笑,负着手出去了。 得到这冰山小师傅的赞赏,我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于是我一鼓作气画了三十几张,从中选了两张画得最好的贴身藏好,以防万一。 …… “我靠!你倒是把垃圾先倒了再走啊!” “老板我有急事先走了,你帮倒到呗~” “回来!”我大声喊道,然而许小山越叫越走,身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身边几大包垃圾。 我开始有点后悔把这假小子招进来了……干嘛嘛不行,唯一的作用就是看店,收银。 心想就花了千五块,这个价钱招到一个人算是不错了。提着几袋垃圾去倒的时候,我如是安慰自己。 垃圾桶在小巷的尽头。 臭气熏天又阴暗的一条小巷,多呆一刻都想死。 我扔完垃圾就想走,突然,别在腰间的响尾伏魔棒啷啷响起来。 伏魔棒是拜师当天,宫琴音送我的,一旦周围有鬼物妖邪靠近,它就会响起来。 我忙警惕起来,抽出伏魔棒,迎风一抖,伸长三尺。心想要是有什么鬼敢吓我,老子当头就给它一棒,让丫的魂飞魄散。 “呜呜呜!”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我挥动伏魔棒一棒击出,击到近前我才发现是个人,忙收了。 这人真是两周前被我用神打打掉门牙的王彪! 我还以为他被我打了,怀恨在心,想在暗巷打我闷棍呢。但此时他又没带人,而且一见我,就跪下来不断磕头。 我大是错愕,这人难道秀逗了?记得那天我没打他脑壳呀! 他口中不住发出呜呜的声音,神态激动。 “你快起来啊,我受不起这样大礼。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行不?”我忙伸手拉他起来。 阴暗的光线下,王彪的两眼好像流出眼泪,手指指了指张开的嘴巴,里面居然没有舌头!好像被人齐根剪去了,只能发出呜呜哑哑的声音。 手中的响尾伏魔棒还在响着,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眼前的王彪莫非是鬼? 他向我磕头,其实有有事相求!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彪身影黯淡消失,竟是不见了…… 与此同时,从进来七八蓝色制服的警察,一进来就把我按在墙上,带队的人正是上次给我黄鹤楼抽的那个民警。 “卧槽,我犯什么事了?”我急道。 民警铁青着脸,道:“没,现在想请你跟我们回派出所,协助调查一宗谋杀案。” “谋杀?谁死了?” “王彪。有人举报两周前你和他打过一次架,是也不是?” “是倒是,不过……” “不用不过了,有什么回到派出所再说!” 我百口莫辩,就被民警们押着坐进警车,免费送到了派出所。 审讯室里,墙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 民警认定我和王彪被杀案件有什么关系,至少知道什么内情,于是不住地盘问我。 我费尽唇舌解释我和王彪之间没啥恩怨,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把审了我两个多小时的民警给惹怒了,直接把我扔进了临时关押室。 根据现行法律,警察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是杀人凶手,但是我是本案有关之人,他们是有权扣留我48小时的…… 这人要是倒霉,喝水都塞牙缝。我不就出门倒个垃圾嘛,怎么回头就把我给弄到派出所了?坐在只有我一人的关押室,我郁闷地想到。 万没想到,更倒霉的还在后头。 阴气涌动中,一只青面吊眼鬼慢慢出现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