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通天峰。 一处山道上,一道人影突兀闪现而出,落在地面之上。 看其模样,正是之前出现在古城酒楼的那一个身穿布衣的邋遢老头儿。 “六百多年了!” 老头儿目光深邃,望着四周既陌生又熟悉的一切,喃喃自语。 他走一步都会停下来许久,对于外界魔教攻山都没有放在心上,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的眼中,只有着眼前的花花草草。 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叹息。 在一处桃树下,他足足在那里站了好几天。 他想起了数千年自己初入青云时的模样,那时候的他,还是个稚嫩的少年。 眼前,还有着一男一女也在与他一起谈经论道。 几人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融洽。 兴致来时,少年还会取出一柄剑,来一段剑舞。 少女娇笑声不断,宛如银铃,不绝于耳。 一旁的少年眼中闪过落寞之色,但很快恢复笑容。 这一切,都被舞剑少年看在眼中,他心中知晓,却很无奈。 画面消散,桃花已经落满了他的肩头。 一切,都仿佛是在昨日一般。 良久,他才睁开眼,看向了青云后山祖师祠堂的方向,慢步而去。 他仿佛真的像是一个老人,没有动用任何的手段,就是凭借脚力在走。 走的速度不快,但却很稳,即便这山宛如绝壁,他依旧如履平地。 他走下了通天峰,来到了后山脚下的深谷。 还未登山,他的目光就已经变了。 他感觉到自己走进了一处极为特殊的区域,四周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极为强横的剑意。 “这种波动……剑域!数十万丈的剑域,有点夸张啊!” 老头儿神色一凝,一下子就感知到了这特殊区域是何物。 “什么时候青云宗出现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剑修,倒是有点意思。” 老头儿喃喃自语,继续慢步而行,四周的剑意并没有什么攻击性,他也不担心会被这剑域中的剑意所伤。 他顺着山道而上,每走一段路,四周的剑意就会浓郁几分。 而在剑域的中心处,他更是隐约感受到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气势。 那是一种一往无前,天下无敌的气势。 “好家伙,居然在悟道!” 老头儿更是来了兴致,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够在剑道上悟出新的东西。 他这一辈子,只对一件事感兴趣。 那就是剑。 所有与剑有关的东西,都能让他痴迷。 如果说星宿剑帝为剑入魔。 那他则是为剑痴狂,剑痴。 眼前此人的剑道,与他所理解的剑道,显然完全不同。 剑道与剑修不一样,不是修炼。 而是“剑道”。 这悟道悟的就是剑的真谛。 什么是剑? 剑为何物? 每个人的道都不同,理解也不同。 哪怕是武道,在一万人的眼中,也有一万条不同的道。 这也决定每个人未来的路是不同的。 他顺着山路,很快就来到了半山腰那一座孤零零的祖师祠堂外,看到了悟道的那个人。 原本他以为这个人最起码也得有个五百多岁。 出乎他的意料,眼前这个人的骨龄,不过才百多岁。 百多岁,就已经成就了剑帝。 这让他微微有些动容。 这份成就,已经远超当初的他了。 只不过,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依旧在扫地。 伴随着他每一次扫下,他身上的气势就会强上几分,而在其周身,剑气则更为浓郁,围绕着他不停打旋,将其保护在其中。 老头儿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目光中有些疑惑。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悟剑道的时候手中拿的不是剑,拿一个扫帚都能感悟剑道? “剑心通明,万物皆可为剑的意境?还已经达到了神与剑合的第三重境!倒是难得的一块璞玉。” 老头儿猜测出了一点端倪。 “这剑意很纯粹,看起来没有一点攻击性,但却充满着一股霸道,天下谁能与我为敌的气势!” 老头儿闭眼,细细感知着这一股剑意,脸上有着赞赏之色浮现。 “只是可惜,想要悟出剑道的真谛,还差一点东西,无敌剑道,没有对手,如何无敌?” 老头儿对剑的理解不可谓不强,一下子就看出了陆尘目前所面临的窘境。 “既然你能在青云宗,想必也是我青云之人,那我就来帮你一把,帮你磨剑,助你悟道。” 老头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只见他伸手一招,地上一截枯枝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 他的精气神似乎在这一刻攀升到了极致,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自身的气势也摇身一变,不再是那个邋遢的老头儿,而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剑帝。 他手中的枯枝也不再是枯枝,而是一柄天下无双的剑,蕴含着一股杀伐之意。 这是属于他的剑意,杀伐剑意! 在他的周身,一股杀伐剑意涤荡开来,硬生生将原本属于陆尘的剑域给撑开了数万丈。 而陆尘周身的剑域似乎受到挑衅,也急剧收缩,很快与老头儿的剑域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从高空看去,仿佛两个巨大的圆形剑域将两人包裹其中,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老头儿率先出手,一“剑”刺出。 这一剑看起来速度极为缓慢,但只是在一瞬间,就已经刺破了虚空,转瞬间就已经来到了陆尘的面前。 陆尘原本还在扫地,下意识就抬起扫帚,横扫而出,挡住了那一截枯枝。 “好!” 老头儿大喝一声,手中枯枝再变,再度挥出。 这一次,他已经没有试探。 枯枝看起来像是直接刺出,但似乎有着无数截枯枝朝着陆尘刺去,直接将陆尘所有能够防御的角度都给封死。 这一剑,是他的成名技,万剑归宗其中的一招,长虹贯日! 但令老人意外的是,陆尘根本没有任何防御的想法,再度挥出一扫帚,以攻代守。 看起来极为普通的一招,却是硬生生地将他的长虹贯日给全部接下!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没有任何的招数可言,看起来浑然天成,自成一体。 “咦,他怎么会知道万剑归宗的破绽?” 老头儿心中惊疑,又是一剑挥出,没有任何的剑气剑意。 但空间已经被枯枝给割裂! 他已经动用了一丝规则的力量加持在枯枝之上。 没有令老头儿失望,果然被陆尘给挡下! 这一下,他的心中只剩下了震撼。 【作者题外话】:为了金票打赏的大佬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