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培安优雅地靠回了沙发:小傻瓜,这个就叫下套子、做圈套,懂吗?比如有的骗子跟你借钱,先借一万,加了利息准时还你。第二次跟你借五万,又加了利息准时还你。第三次借十万,也准时还。等你对他信任日增的时候,下一次她一下子借三五十万或者更多后,就逃之夭夭,再也找不到了。” 一张白纸的江澄溪哪里懂这个,她微张着唇,半天才道:我是穷人,who怕who!不借就不会上当了!” 贺培安大笑:这倒也是。”他笑的时候,右边的脸颊上会有一个酒窝,若隐若现。整个人仿佛身处逆光之中,一片灿烂耀目。 秋日的太阳暖暖地晒在江澄溪身上,太舒服了,加上老是输,一点劲儿也没有,她觉得自己都快成为一只苏软的猫,连伸伸爪子都嫌懒。 她抱着抱枕,坚决不肯再玩:不玩,不玩,我不玩了。”一副杀了她,她也绝对不会再玩的模样。 贺培安瞧着她,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不玩也行,下去给我煮碗面。” 江澄溪大为蹙眉:又要吃泡面?”贺培安嗯”了一声。 她颇为怜悯地瞧了他一眼,默默摇头,看来这厮脑中零件的构造绝对是异于常人的。普通人生病受伤之类的,都是大补特补,而这厮是天天让她煮泡面。 正准备起身去煮面,她听到自己的电话响起,一滑开键盘,王薇薇的魔音便传入了耳中:在gān吗呢?陪我去做个SPA吧。” 江澄溪:我有事。” 王薇薇在电话那头的音调拔高了几个分贝:你丫就一吃饱了撑着的主儿,你有事?你除了拍点照片自娱外,你倒给我说说你有什么事比陪我重要?”电话里头一时也无法说清楚,江澄溪百般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支支吾吾地说贺培安病了,在家休息。 大半个小时后,王薇薇的车子就行驶进了院子。江澄溪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到了楼下迎她,见她抱了一大束花:好好的买花做什么?làng费。” 王薇薇见她穿了一件绿色的宽松毛衣,一条浅灰的紧身裤,漆黑的长发左右绑了两根麻花辫,清清纯纯的,仿若依旧是未嫁之时。 王薇薇笑:又不是送你的。” 两人上了楼,王薇薇笑吟吟地把手里的捧花递给了贺培安:贺先生,不好意思,刚刚才知道你身体不适。” 贺培安接过,淡淡一笑:王小姐太客气了。俗话说的好,只有进了医院,你才知道谁是你真正的朋友。我这一病,倒是分辨出了几分味道。” 王薇薇也微笑,眸光扫到了几上搁着的纸牌,饶有兴致地道:贺先生有兴趣玩牌吗?” 贺培安:打发打发时间而已。生病在家都快发霉了!” 王薇薇附和道:是啊,像贺先生这样的大忙人,天天在家反倒不习惯。” 两人客气地闲聊了几句,王薇薇道:本来打电话想让澄溪陪我去做美容的,顺便问一下澄溪去不去下个月的高中同学会。然后借机去大采购。现在看来问都不用问了,她肯定没时间。” 贺培安哦”了一声,目光移到了江澄溪脸上,语调温煦:你想去吗?” 其实自王薇薇开口说起高中的同学会,江澄溪脑中第一时间跃出的便是陆一航的脸,心跳立马开始加速。此时见贺培安瞧着她,更是心跳如鼓槌,她垂下眼:你说呢?” 贺培安轻轻地笑:你爱去就去,问我做什么?”他的语气低沉沙哑,仿佛带了磁性,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江澄溪也不知他到底是何意思,便嗯”了一声先应付过去。 王薇薇的眉头不为人知地一蹙。 贺培安忽地又道:你看你朋友来了这么久,连茶水都没有一杯。你这个做女主人的虽然不害臊,可我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江澄溪这才发现了这个问题,哎呀”了一声,起身按了内线。贺培安无奈地在旁叹气摇头,末了,客气地问王薇薇道:王小姐,喜欢喝茶、咖啡还是其他?我们家厨房冲的红茶味道不错,只可惜一直没有人懂得欣赏。” 王薇薇笑吟吟地道:好啊,那我就来红茶吧。” 贺培安笑:幸好王小姐跟我们家澄溪熟,否则真让人看笑话了。” 又是一句他们家澄溪!贺培安的话语淡淡,说的也是寻常客套话语,可王薇薇却从中听出了夹杂着的几丝轻微却不容错辨的宠溺。她眼神微顿,但很快便掩饰了下去:澄溪被她父母宠惯了,大大咧咧的,一向都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