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监视 “是吗？”段启瑞也不明白齐远恒为何能这么笃定，但如果星风和悦薇真能合并，齐远恒再注资一个亿，那对星风来说，绝对是好事。 “当然。”齐远恒自信道。 “那只好请齐总等一等了，秦主编只怕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段启瑞抱歉道。 “没事，我就在这里等她。” 段启瑞便歉意地说自己还有事要忙，便离开了会客室。 快十一点，秦楚楚才回杂志社。一进杂志社的大门，便听见众人说齐氏的总裁过来了，还说要让星风与悦薇合并，齐总要注资一个亿。 秦楚楚在外面跑了一上午，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便被段启瑞拖到了会客室。 秦楚楚风尘仆仆，头发还有些乱，但她没心思管，一口便拒绝了齐远恒要合作的意向。 齐远恒以为秦楚楚就算没一下答应，但他考虑过后，也一定会为他开出的优厚条件心动，却没想到她一进门，还没等他开口，她就回绝了他。 “为什么？” 秦楚楚先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喝了，才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疲惫地问齐远恒：“齐总，星风已经被亚和收购，挂在新悦传媒旗下，这个时候如果我还和您合作，那对您一点好处也没有。不说新悦传媒和万林影业已经斗争了很多年，就是齐氏集团和亚和集团，在很多商业项目上，也是竞争的关系，既然都是水火不容，那么星风和悦薇合并，员工之间必然会有矛盾，业务和利益上，也难以融合。” 齐远恒皱眉，想着秦楚楚果然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想到了这么多，而这些，他都还没有细想过呢。 “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齐远恒有些抱歉地笑道，但他并不想放弃，“既然这个方式不成，那咱们还可以换别的方式合作。” “没必要。”秦楚楚又拒绝了他，“齐总，您的本意不是想跟我合作，而是想通过这些对您根本就没有利益而言的合作接近我，对吗？” 齐远恒立刻神色一怔，有些意外地看着秦楚楚。 他记得秦楚楚在感情方面是很迟钝的，但刚才她回那么问，明显是看穿了他要跟她合作的企图，而且那么直白地点了出来。 秦楚楚见齐远恒这副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了，她无奈一笑：“齐总，想必您应该知道，我已经和陆凌彻在一起了，我和他，是认认真真相处，想要走到最后的。所以，齐总大可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您值得更好的。” 这番话，比刚才那话更直白。齐远恒也算天之骄子了，以往也都只有女人上赶着倒贴他的份儿，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人，这么费尽心思去追一个女人，却被这么直白的拒绝，他内心能好受才怪了。 “就这么看不上我？”他语气有点苦涩，却也带着怒气。 秦楚楚无奈又抱歉地看着他：“不是你不好，是我已经喜欢上陆凌彻了。所以……” “我和你接触的时候，你还没喜欢上陆凌彻。”齐远恒很肯定地说，“那时你很畏惧他，也没这么信任他，不然，你不会找上我，想跟我合作。” 秦楚楚哑口无言。 “所以，还是因为陆凌彻太霸道，逼你，甚至强迫了你，所以你现在将我拒之于门外，对吗？” 秦楚楚摇头：“他就算强迫得了我的人，也强迫不了我的心。齐远恒，我是真心喜欢上了陆凌彻。” 齐远恒心里便有了怒火，但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发脾气，只是用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秦楚楚。 这时，门上传来响动。 秦楚楚和齐远恒齐齐回头，便见有人缓缓推开了们。 是陆凌彻！ 他手里拎着一个饭盒，西装笔挺，头发上，肩头，却有些许雪花。 秦楚楚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保温饭盒，然后伸手帮他拍掉肩头的雪花，“今天怎么亲自过来给我送饭，阿宇呢？” 陆凌彻睁着眼睛说瞎话：“阿宇被我派去做别的事了，正好我今天中午有空，就过来跟你一块儿吃午饭。” 秦楚楚笑了下，然后以眼神示意他低头。 陆凌彻不解吗，却还是从善如流地低了头。 秦楚楚细细地为他清除掉头上的雪花，一点儿也没弄乱他的发型。 两人之间的互动就像老夫老妻似的亲昵自然，看得齐远恒心里又是一阵醋酸味。 似乎，他成了电灯泡，还是亮光四射的那种。 等秦楚楚终于替陆凌彻整理好仪容，陆凌彻才缓缓对齐远恒开口。 “齐总也在这儿？找楚楚有事？倒是没料到齐总会过来，我只带了楚楚和我的午饭。” 这话让齐远恒很不好接，人家小情侣要共进午餐了，他这个电灯泡还杵在这儿干嘛，陆凌彻看似礼貌，但其实是在变相地下逐客令。 同时，他也怀疑陆凌彻会过来找秦楚楚的目的，怕是并没有送饭这么简单吧。陆凌彻应该在杂志社安插了人，监视秦楚楚的动向，一听他过来找秦楚楚谈合作，陆凌彻就借着给秦楚楚送饭过来了。 “既然陆总和楚楚要共进午餐，那我就不多打扰了。”他很有风度地说，“不过，陆总这样监视楚楚，会不会有点太不尊重她。” 他不想挑拨离间，便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果然，陆凌彻的神色一下变得严肃。 齐远恒在心中冷笑，他知道他猜中了。而且，陆凌彻还不好接他这话。因为陆凌彻说承认或者不承认，都会伤害到秦楚楚。 承认了，秦楚楚会生气，没有人会喜欢被别人监视的；不承认，那就是撒谎，等秦楚楚查出来了，那她还是会生陆凌彻的气。 以秦楚楚的骄傲，她是受不了谎言和被人监视的。 齐远恒轻笑了一下，然后朝秦楚楚点了下头，便走了。 秦楚楚本来在开饭盒，摆餐具，听了齐远恒的话后，便陷入了沉思，然后以眼神询问陆凌彻。 见陆凌彻不开口，她便出声询问：“你真的……派人监视我？所以，齐远恒来找我谈合作，你很快就知道了，然后借着给我送饭就过来了。” 陆凌彻便觉心口那一块堵了一下，这还是秦楚楚第一次这么义正言辞地质问他。 “是，也不是。”陆凌彻没完全否认，“有太多人觊觎你，我让人看着你，这样就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有人抢走你。你的工作危险性很大，容易遭人报复，再加上我父亲很有可能还会害你，我派来暗中看着你的人，也可以保护你。” 秦楚楚觉得自己该生气，可听陆凌彻说得这样理所当然，她突然没了脾气，只能无奈道：“陆凌彻……你不信任我！” 她相信，陆凌彻这样做是有保护她的用意，也有排除情敌的用意，可是他没有告诉她，而是选择派人暗中监视她，那就是不信任她了。 陆凌彻想为自己辩解，可话到了嘴边，却觉得无力。 他没谈过恋爱，所以好不容易遇到了喜欢的女人，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他本能地就想牢牢抓住，排除一切不稳定因素，以保证她在自己的掌控当中。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大男子主义，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两个人就这样静坐了一会儿，谁也没开口说话。 不过，最终，还是秦楚楚先打破沉闷别扭的气氛。 “吃饭吧，饭菜要凉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筷子递到陆凌彻面前。 陆凌彻看着她，若有所思，但也还是接了筷子。 两人开始吃饭，只是气氛沉闷，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一顿饭吃完，陆凌彻都没想好要怎么跟秦楚楚解释，而且下午他也还有很多事要忙，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他只好起身，在秦楚楚额头印下一吻，然后走了。 到了门口，他却又转身：“下了班我来接你。” 秦楚楚本来在收拾碗筷，闻言也起身，送他出门。 算了，信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建成的，陆凌彻身居高位，习惯掌控，他回大男子主义，会霸道，也是常理。这个问题，慢慢解决吧，急不来。 只是，这事终究在两人心中留了个梗，下了班回了家吃了晚饭，两人相处都有些生硬，像是突然生疏了很多。 等秦楚楚洗完澡回卧室，没发现陆凌彻，便到处找了他一圈，最后，在阳台上看到了他。 寒冬的夜晚，冷风刺骨，陆凌彻却只穿着睡衣拖鞋站在阳台上，右手上的烟只剩下一小截。 秦楚楚快步走过去，捏了捏他的左手，发现果然冰凉，便皱眉道：“这么冷，怎么跑这儿来站着了，快进屋吧。” 陆凌彻却猛地伸手抱住了她，抱得很紧。 “怎么了？” 陆凌彻却只是抱着她，也不说话，然后将脸埋在她肩窝里。 他这样子，倒有点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了。 秦楚楚无奈地叹息一声，又瞥见他右手里的烟快烧完了，便伸手将烟头夺了过来，然后丢在地上，用鞋子踩灭了。 “你还叫我别抽烟呢，你自己却抽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