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鸟南寄

:他的心底葬着一只丹顶鹤【“我”是讲述者,并非主角。】爷爷说,每个人都会遇见一只候鸟。让人一边抓心挠肝地企盼,一边又知道,它在某个明天一定会回来。可我人生功成名就,却没等来一只鸟。老头子在墓碑上看着我,笑得幸灾乐祸,于是我不甘心地去读他的这辈子。某...

作家 有酒 分類 现代言情 | 39萬字 | 207章
第24章
    他抚了抚围巾,刚好和冰霜同座的徐少爷对视了一眼,笑道:“…… 快点进屋吧,你们叔侄俩好好谈谈,我就不打搅了……”

    “他是你男朋友吗。” 徐致远问俞尧。

    这个问题就像是碧空晴日下起太阳雨,忽如其来,以至于 “没带伞” 的俞尧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

    徐致远指着裴禛:“他。”

    俞尧被困惑淋了满头,道:“啊?”

    几乎是片刻明白他话中意的裴禛笑了一下,说道:“还不是,正在争取。” 他添油加醋道:“怎么了小少爷?你也要竞争么。”

    徐致远听得出他在逗自己玩,眼中的yīn森浓郁几分。俞尧终于明白了徐致远在问什么,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责道:“裴医生。”

    裴禛哈哈笑了几声,双手一揣口袋,说道:“小少爷很有趣。”

    徐致远差点就要送给他一拳头,幸亏裴禛的玩笑懂得分寸,及时悬崖勒马,几句圆场之后就与他们挥手作别了。

    俞尧的眉间的褶皱一直没舒展开,待裴禛走了,他们两人进屋,俞尧仍是这副神情。

    他把糕点放在桌子上,但笼罩在yīn云里的徐致远没看一眼就要上楼,俞尧在他扶上最后一段护栏时唤住了他。

    “致远,” 他说道,“刚才为什么那么问。”

    徐致远一声没吭,只用关门声回答他。

    ……

    既明大学的排查已经结束,之前的墙上红字好像一只扔进死潭的小石子,没听见有什么消息,除dàng起一圈涟漪以外,再无波澜。

    徐致远与傅书白再次相聚还是老地方,吆喝传街的小酒馆。在招牌前等傅书白的时候,徐致远掰着指头想了想,这些日子勾起他情绪时晴时yīn的,无外乎是俞尧。而说来好笑,每次起落前后,都跟老傅有一场 “吃馆子”。

    他忘记自己是怎么与傅书白熟识的了,反正很早开始傅神棍成了他的排忧解难的御用垃圾篓。徐致远的脾气别扭得像朝天长的根,有些事越刻意地去想,越迫使自己开口,反倒越往心里藏。大概只有自在地举酒倾吐时,才会不经意间露出真情实意。

    他先是找了张桌子,听旁桌的长衫先生推着眼睛高谈阔论,也打动不了徐致远昏昏欲睡的眼皮。傅书白迟迟不来,他只好去门口瞎转,走着走着,迎面遇见乌鸦拖着他的小车,蔫蔫地走到他身边。

    “少爷……” 他扯出个笑容来,说道,“要上车吗,给你免费。”

    “不了,” 徐致远头也没回,yīn阳怪气道,“我可不敢坐你的车了,省的叫一些人看到了 ,说我欺压百姓。”

    “哎呦少爷,” 乌鸦委屈地撇嘴,“我可不敢这么说……”

    徐致远沿着路边走着,乌鸦就拖着他的小车在旁边跟着,说:“傅书白让我给少爷带个信,他这次不能来了。”

    “怎么?”

    “不是前几天查学生么…… 风声虽然给压了下去,但是人查到了。” 乌鸦缩头缩脑道,“谁能想到是个女学生,听说姓吴,警察问她平时看些什么书,又跟哪些人接触,她…… 平时性子挺孤僻的,没多少朋友。傅书白倒了大霉,正好跟她有些来往。”

    傅书白是个老好人,人缘几乎散布整个既明,朋友遍地跑,跟什么样性子的都能聊上几句。认识一个 “被孤立” 的女学生并不奇怪。

    “不过傅书白平时又不参与什么乱七八糟的聚会,没什么不好的言论,聊会儿就放出来了。”

    徐致远虽然平常不关心这些事,但冥冥之中却感到了一种细密慢性的压迫感,这群学生就好像是戴着镣铐的驯shòu师,面前有一只饥饿的疯狗,他们想要趁着它正沉睡时戮其颈以绝后患,却还要防备台下观众的谴责和起哄。

    这些人似乎还想把他们脑子里将其脱俗于愚蠢的思想给挖出来,踩烂。

    “少爷……”

    徐致远揉了揉眉心,说:“做什么。”

    乌鸦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道:“我能再见俞先生一面吗?”

    徐致远刚揉开的褶皱又蹙了起来,斩钉截铁道:“不能,你想gān什么?”

    乌鸦还以为徐致远要打他,于是一缩肩膀,眯着眼睛道:“少爷,不是,您误会。”

    “瞎说,你知道我想什么吗就说我误会,” 徐致远边说边扬起一只手来,却突然发现了一些不同。这不同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仅仅是乌鸦脖子上搭的白毛巾洗gān净了。

    “少爷……” 巫小峰眯眼瞥他,见徐致远停手了,再一次鼓起勇气感叹道,“您以后别气俞先生了,他是个大好人。”

    徐致远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敢哪壶不开提哪壶,语气十分不友好:“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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