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直接访问:m.xinwanben.com Chapter 35. 由于临近期末, 薛宥卡还有很多的论文要赶,社交、聚餐、拍照,都得缓一缓。 他们班上有很多都是天才, 随便学学就好, 他的话, 不算天才, 就是肯学,敢问,每次和教授用邮件聊天, 一来一回得几十封信件。 晚上, 薛宥卡去隔壁宿舍楼还书,之前高琛借了他几本理论书来做论文参考。 坐电梯上楼, 格外的吵闹。 男生宿舍大家最常做的就是打游戏, 连麦爆粗,现下这骂人的声音似乎就像是打游戏。 薛宥卡没有在意,敲了敲高琛的宿舍门。 高琛刚洗完澡,穿着拖鞋出来,薛宥卡看他们宿舍地面刚用水拖过, 穿着鞋也不好进去,就把两本书还给他,闲聊了两句, 他准备走人,隔壁宿舍突然传来几声尖叫。 那种尖利的叫声, 伴随着男生的鬼哭狼嚎,两人懵逼之中, 隔壁宿舍门倏地从里面打开。 一个男生脸色惨白地跳着跑出来,手里还拿着手机在拍摄:“啊啊啊啊!打死它!打死它!” 只见一只长着长尾巴的啮齿目小动物跑出来, 那是一只恐怖的黑色大老鼠,高琛瞳孔紧缩,正准备回宿舍,发现舍友也看见了老鼠,手快了一步把门关上了。在老鼠朝他们快速潜过来的时候,高琛直接跳到薛宥卡身上,嘴里大喊:“别过来!别过来!!” 这么个壮汉一下扑上来,猝不及防的,薛宥卡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怀里还抱着瑟瑟发抖的壮汉,老鼠顺着墙角溜到了其他宿舍门口,正好开门看热闹的男生都被吓得惊声尖叫,整个男生宿舍被一只老鼠搅得天翻地覆,花容失色。 老鼠消失后,高琛还惊魂未定,这才看向地上的学弟,脸臊红:“哎……不好意思啊。” “没事……老鼠,是挺可怕的。”薛宥卡揉了揉腰,刚刚磕了一下。 宿舍门这时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只惊恐的眼睛:“老鼠呢?” “跑了!”高琛没好气吼道,“瞅你们一个个怂得那B样!是不是男人??” 大家都很尴尬,宿舍门打开,冒出一股浓郁的杀虫喷雾的气味,有个室友喊:“琛哥,你女朋友打电话了!” MEW Live house. 程誉在二楼跟林时茂喝酒,最近程誉格外地关注他和Wolf,自从上次在东灵山看见他俩,就觉得不太对了。 再怎么样也不会丢下老K自己跑去玩儿吧。 观察了段时间,好像是有情况。 程誉不着痕迹地问了句Wolf呢,林时茂说在加班。 “你们最近怎么老是一起出现?” 林时茂笑了笑,平静地解释:“之前Wolf说房租到期了,附近的房子没有找到合适的,远一点的他上班要两三个小时,我就让他住我那里了。” 他抬眼看着程誉:“毕竟他是我招进乐队的,也不能不管他。” “哦。”那就是误会了。 程誉最近不知道怎么,看谁都是基佬,酒吧里看见两个男的勾肩搭背,也觉得是同性恋。 这一段时间,他没怎么联系薛宥卡,只是问过他感冒好没有,过后大概薛宥卡是忙论文,发了朋友圈说最近闭关学习,有要紧事打电话,程誉没去打扰。 就是老想,一直想。 想到连过去那个“小男孩”的影子都在记忆里淡化了,变成了现在这个男生。 程誉不知道他和高琛现在是不是还在一起,如果真的要他把AA男踢出局,是极其容易的事,可他不能做这么缺德的事,尽管从理论来说,薛宥卡先是自己的女朋友,再是因为性别变了……成了他人的男友。 况且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同性恋,只是对那个人有种超出性别的感觉罢了。 这种感觉是源于年少时的执念,至今念念不忘。 坐在对面的林时茂叨叨絮絮地说了不少,程誉好像都没听进去,心不在焉地喝酒,二楼迷乱的彩色灯光流光溢彩地落在这张轮廓分明的年轻面庞上。 这时,楼下来了客人:“你们这儿有什么好喝的酒啊,适合女生喝的。” “今天没有演出吗?” 那人说话嗓门大,声音耳熟,程誉垂头往下一看。 ——就是AA男化成了灰,程誉都能认出他来。 看他搂了个挺高的女孩儿,程誉在二楼没看清楚,第一反应是——小混蛋又戴假发了。 他霎时就不淡定了,直接站起,仔细一看。 那真的是个女生。 被高琛大咧咧地搂着肩膀,完全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姿势。 林时茂看他激动,也朝下面看了一眼:“怎么了?” 程誉收回目光,说没事。 之前他就怀疑过是不是分手了,看来米米现在是单身了。 难怪这段时间不理人,还说自己搞论文。 他把酒保叫上来:“给楼下那个A……那对情侣,推销人头马。” 程誉喝得有点醉意。虽然有自动驾驶功能,但也没有骑车,打了个车到巷口,在一月初的肃冷当中走回家。醉得有些晕眩的神经被风吹得清醒了几分,进入温暖的房间,视线再次开始模糊。 这个月他们在上海有个音乐节,薛宥卡也要去上海漫展。 上网一搜上海和漫展两个关键词,很容易就搜到相关信息。 一月十九号,刚好在他们音乐节的前一天。 程誉靠在床尾,坐在地毯上拨了电话。 嘟了一会儿没反应,本来以为电话不会接通,正准备挂断时,那边接了:“喂……?” 声音很小。 薛宥卡正在床上抱着电脑改论文,室友全都睡了,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快凌晨一点,他不敢大声讲话,小心地爬下床,捂着电话走到阳台把门关上。 “你还没有睡?”程誉问。 “……不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吗?”他压低声音,“我还在改Paper,什么事呀?” “没事。”程誉的手指揪着地毯的毛,有些困顿地垂了眼。 薛宥卡一时无言,听他语气,好像是有事,就问:“到底什么事啊,你说一说,我看能不能帮你。” “说了没事,你别老问!” “……” “那你要不说,我就挂了啊。” 程誉一个用力,把一簇毛从地毯上还挺好的,你手术才做几天啊,行动不方便,将就穿?或者爸爸再跑一趟,回去给你拿其他衣服来。” “不用了爸爸,你别走,反正……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薛宥卡愁眉苦脸地看着那堆裙子,接着打开另一个鼓鼓的书包。他以为会是零食,结果一打开,铺天盖地的七年级课本,连思想与品德这种课本都揣在里边儿,甚至还有学音标的光盘。 “你妈妈不知道你想在奶奶家住几天,就都拿来了,她说过段时间要检查你的功课,不能懈怠知道吗——不过,爸爸觉得,不用这么紧,一边学习一边玩儿,要劳逸结合,不能总学习,也不能总玩,懂吗?” “嗯!”他重重地点头,薛天亮又问他还需不需要别的,薛宥卡摇头,薛天亮说:“爸爸下午就在这儿陪你玩,晚上再走。” “你又要去北海啦?” “明早六点钟出发。” 薛天亮走的时候,薛宥卡追出去抱了他,差点没忍住又哭。其实他不爱哭,但自从手术过后,这两天变得特别多愁善感,薛宥卡对此已有感悟,认为自己割了那个,还穿了裙子,所以变娘了,为此愈发惆怅。 薛天亮离开后,已经是下午七点了爷爷奶奶在泡脚看电视,没有注意到孙子换了衣服偷偷跑出去了。 他以前跟隔壁发小虎皮,没事就喜欢骑着自行车到处乱逛,这十里八乡的,薛宥卡都认路,何况他欠钱的那家人,就住在河岸边,那栋房子据说是有钱人买的地筑建的,当地有不少传闻,一直没住人。薛宥卡以前还去那外面玩过几次。 他行动不太方便,哪怕穿着裙子也是如此,慢腾腾地走了有四十分钟,从夕阳薄暮走到天色几乎全暗,终于找到了这栋宅子。 站在门前,他轻轻地用门环叩了门:“有人在家吗?” 没有回应。 “有人吗?”薛宥卡站在外面喊了几声,还是没听见回应。 正当准备离开时,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阿嚏!” 咦?这不是有人吗? 怎么不开门…… 薛宥卡再次敲了敲门,时不时地听见打喷嚏的声音,可就是没有人开门。他纳闷地在门口台阶上坐下,眼看着太阳彻底地下山了,月亮升起,准备起身走人,远远地,薛宥卡眼前出现两道刺目的光线,抬起胳膊遮挡着强光,耳边是汽车碾过水泥路面的声音。 强光渐弱,薛宥卡听见关车门特有的“砰”地一声,那声音很大,听起来关车门的人火气不小。 然后又是汽车发动的声音,车子又开走了。 薛宥卡有几分茫然,正准备站起来,却发现腿有点使不上力。 程誉把钱给了出租车司机,进了外院,在地灯的映照下,冷不丁看见门口台阶上坐了个人。 是个小孩。 女孩子。 程誉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他居高临下地问。 “还你钱。”薛宥卡穿了一件带着口袋的裙子,他把昨天问爸爸要的硬币拿了出来,仰起头,这少年整张脸都在阴影里,深刻的轮廓瞧这特别阴鸷,薛宥卡甚至不敢太大声说话,嗫嚅道,“你昨天下午,说让我还钱。我说了要还就一定会还的,我讲信用的,谢谢你们借钱给我坐车。” 程誉心情正糟糕透顶,闻言把硬币攥着,拿着钥匙开门上的锁,声音很冷:“债清了,你可以走了。” “哦……” 程誉打开门,发现他还坐着不动,低头冷冰冰地看着他:“还不走?” “我起不来了,有点疼。你别催我,我知道走。”薛宥卡手扶着门前的石灯笼,慢慢地撑着站起来,表情有点委屈,“又没吃你家大米。” 程誉眉间轻轻一蹙,想起来那天第一次见这小姑娘,她就在桥上哭,一副要跳河的样子,好像是哪里受伤了。 “哪疼?” “鸡……腿、腿疼。” Chapter 04. “你家住哪儿,叫你家里人来接你。”哪怕这女孩儿站起来了,也比程誉要矮不少,一低头就能看见那柔软的发顶。 “我能走回去,要不了多久。”薛宥卡低估了术后并发的各种情况,从家走过来花了四十分钟,而医生的医嘱是让他拆线前尽量不要走路。 早知道那天疼死也不借这个钱了! 程誉见那女孩儿走路姿势一瘸一拐,走得还慢,像乌龟爬似的,瞧着特别可怜。他蹙了蹙眉,直接把门关上了。 程誉上楼,风有些大,他拉上窗帘,站在窗户前又向下看了一眼。 外面黑漆漆的,今晚的月光出奇地淡,黑压压的林子里,那被他赶走的小孩儿已经看不见踪影了。 薛宥卡在天黑后,不太敢走小路,农村到处都是坟包,他连手电筒都没带,怎么敢一个人走小路。 天色完全暗下来,薛宥卡抓着裙子走着走着,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刺眼的光。 有车来了。他站在路旁,等着车过去。 卫伯赶着回家,开车速度快。远远地看见前面有个小女孩在走,他松了松油门,速度降到10迈,在靠近那小孩的时候,卫伯侧头看了一眼。 咦。 他停下车,往后倒退几步。 “小朋友,怎么是你呀?”卫伯打开自动车窗,“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