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瞥见一旁,血仙一脸猫儿偷吃到鱼的餍足表情,周云砚顿时心便软了。 算了,血仙喜欢听这些,说了便说了罢。 看完了树苗,守知县道:“不知血兄想何时下种,守某好安排一些熟手来。” 那么一大片树苗,守知县需要提前安排好人手。 人手实在不够的时候,他只能厚着脸皮去跟周少将军借人。 血仙心情正好,说道:“随时,今日都可以。” 守知县道:“今日怕是不成了,等gān活的人赶来天都要黑了。” 血仙道:“那就明日。”这事赶早不赶晚,那么一大片树,得种好些时日。她想赶紧种出成果来,好去向周云砚要好处。 守知县感激道:“那便明日吧,等一会回去,守某便去召集人手。” 回程的路上并不赶,守知县与周云砚两匹马并行,守知县向血仙问道:“血兄打算借住在将军府?” 血仙坐在周云砚身前,左手在下面拉着周云砚的手指头,周云砚怕守知县看出什么来,只得用衣袍挡住两人的手,提心吊胆的陪血仙搞小动作。 除了周云砚,对于旁人,血仙都没什么兴致,听见守知县的问话,她淡淡的应了一声。 守知县心想,周兄一个边关将军,帮他找人,还帮他安顿人,他实在过意不去。 便对血仙道:“血兄毕竟还要住一段日子,守某帮血兄找处宅子吧。”也不能一直麻烦周少将军。 血仙还没说话,周云砚便眼皮一跳道:“无碍,我不常回将军府,血兄住刚好。” 这树jīng胆子忒大,若一个人出去住,说不定会gān出什么事来。 低头看了眼眉眼jīng致的血仙,周云砚右手紧了紧缰绳。 况且,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 守知县还要再说,周云砚斩钉截铁道:“就这样吧。” 血仙自是不会与周云砚分开,若是可以,她倒是想变成小娃娃,日日窝在周云砚的内袍里。 细嫩的左手在周云砚手里打了个卷,用手背蹭了蹭周云砚宽厚的掌心,又用指头像猫儿一样轻挠。 周云砚被她挠的手心也痒,心里也痒,只得稍用力攥住她的手指,无奈的摇了摇头。 血仙都能想象出来,若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周云砚一定会说:莫胡闹。 将血仙先送回府,周云砚在门口叮嘱道:“要是想出去的话,记得带上一个士兵。” 跟门口守卫的士兵jiāo代了一番,周云砚才策马离开。 待回到军营,周云砚才想起给血仙买话本的事情,按着额头叹了口气,周云砚叫来一名守门的小兵。 “将军。” 周云砚掏出来点碎银:“你去帮我买几本话本。” 小兵接过碎银:“将军喜欢看什么样的?武侠还是游记。” 他们小兵识字不多,通常都是轮休的时候去茶馆听。男人们就喜欢听保家卫国,或者武林高手闯dàng江湖的故事。 阳刚又热血! 周云砚闭了闭眼睛,按着额头,一脸的生无可恋。 “……去买几本才子佳人的话本。” 小兵:“才子……才子佳人?” 小兵瞪圆了眼珠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云砚清了清嗓子:“对,才子佳人的。”顿了下,补充了句:“不是我看。” 听起来相当的欲盖弥彰。 小兵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张了张嘴,应了声退下了。 望着被放下的帘子,周云砚哭笑不得。 家里的这只树jīng真是让他头疼。 他想起儿时回忆,自然也就想起来,最早是谁教血仙认字的。 是他。 晚上,周云砚回府。 血仙没在屋子里,而是赤脚坐在院子里的地荷花树上。 院子里的地荷花体积与将军府的没法比,树gān不算粗壮,但却能稳稳的托住血仙。 血仙一只脚盘起,另一只脚垂下,来回的晃dàng,手里还拿着个什么东西。周云砚看了眼,是一双鞋,黑面白底,尺码颇大,一看就是给他做的。 血仙看他回来了,手腕一转,鞋就不见了,作势就要往下跳。 周云砚也跟着心头一跳,将手中的书一扔,下意识的就奔了过去:“血仙!” 他似乎忘了,血仙是只jīng怪,就算从树上跳下来,也会毫发无伤。 血仙像是在配合他,衣袂翩飞,在空中放慢了速度,就像一朵粉色的地荷花,稳稳的跳进了周云砚的怀里。 周云砚惊魂未定:“下次切莫这样了。” 血仙环着他的脖颈,点了点头。 两人的姿势着实不太雅观,周云砚有些不好意思:“下来吧。”好不容易让周云砚主动抱她一次,血仙怎么可能下来?想得美。 血仙双腿一夹,像只寄居蟹一样箍住周云砚,黑灿灿的眼珠盯着他的瞳仁:“你抱着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