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想到那日雨中,落汤鸡一样浑身没二两肉的符月,白忘归又烦躁起来。 他好不容易顺藤摸瓜,找到族中留给他的一点儿讯息,没想到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要离开人间界,又偏偏还要先化解与符家的因果。 “白先生,您的新身份大约五天后才能办理完毕,白氏相关产业,您打算何时办理继承手续?” “你话真多。” 白忘归大步流星的朝103号别墅走去,眸光不经意落到了左邻右舍的禁闭的院门上。 左邻,右舍,看来新生活或许比他想象中有意思些。 这是一个很不好相处的主顾,邢飞很怀念脾气温和的白婆婆,为什么他就没有遗传到父亲的好运。 白忘归走的很快,眼看他伸手就要折断栅栏上的门锁,邢飞小步上前:“这里有钥匙,白先生。” “嗯。” 沉甸甸的精钢锁应声而断,裂成两半落到了地上。 “……” 邢飞深刻怀疑,他的新主顾,可能听不懂人话。 白忘归闭关多年,修为是提升上去了,恶劣的性格却一点儿没变。 别墅外墙上爬满了碧绿的爬山虎,阳光下翠色绵绵,风吹过如碧波荡漾。 这里有天狐族留下的特殊气息,白忘归站在院子中,闭上眼睛默立片刻,最终还是抹去了族人留下的印记,留下他的特有标记。 他刚刚刻下烙印,左右就同时传来两道探查气息,白忘归哼了一声,硬杠了回去,送了左邻右舍一份“大礼”。 才几百年的功夫,似乎已经没人记得他白忘归了,想在太岁头上动土,最好先称称自个儿斤两。 其实两道探查气息很温和,比起冒犯更像是在打招呼,奈何白忘归性情暴躁,就像易燃的炮仗,没人点还想炸一炸,何况别人撩拨在先。 邢飞不知道白忘归在干什么,只觉周围气氛有些古怪,阳光照在身上凉飕飕的。 他目光落到了旁边的102号别墅上,仅仅一墙之隔,那边阴沉的似乎连阳光也照也不进去。 邢飞打了个寒颤,能在碧水庄园这儿住的,可都不是一般人,他还是少窥探为妙。 白忘归大步流星的朝别墅内走去,邢飞在后面快步跟着,他的新雇主比他想象中更难相处。 别墅尘封已久,到处都是灰尘,但白忘归所到之处,灰尘像是有眼睛一边,纷纷避让到两边,硬是撇出了一条干净的道路。 “白佳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对外,白佳人是寿终正寝,但白忘归可不是外人,他是根正苗红的天狐族人,自然知道,这个当年比他还要小上几十岁的同胞妹妹,如今正不知在哪个地方快活修行。 “大约三年前,白婆婆留下几封信后就消失了。” 三年!白忘归锁眉,他若是早出关三年,也不会一个族人都见不到了。 眼看白忘归又陷入沉默,情绪似乎有些糟糕,邢飞决定先避一避风头:“白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如果没有,我先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上午十点再见。” “没事。” 白忘归惜字如金,邢飞顺势告辞,身为律师他永远能以最快速度判断出,到底什么才是最佳选择。 在邢飞离开后不久,白忘归也离开了,103号别墅的大门敞开着。 他不担心有人溜进来,只要有人踏足白忘归的领域范围,他保证会让来人不失所望。 碧水庄园位于楠城朱雀区附近,符月则住在老城区中,她从网上搜了,碧水庄园是高端别墅区,没有地铁和公交直达。 从最近的地铁站下车后,到碧水庄园还有十公里路程,由于地处偏僻,搭乘出租车来回少说也得百十来块钱。 符月一咬牙,决定明天提前出发步行到碧水庄园中,若能顺利入住,她就把房租省下来买辆自行车。 每天骑行十公里,环保无污染,还能锻炼身体。 为了准时到达约定地点,符月起了个大早,将身份证还有户口本,以及所有现金全都放在了她洗的发白的背包中。 昨日下了一场雨,今天偏偏是个艳阳天,符月扎了马尾戴着做活动时,主办方赠送的太阳帽,出了地铁后朝碧水庄园小区前进。 她来之前查过路线,从地铁站出口到碧水庄园是“Z”字型路线,每个路口都有路牌,所以不用担心迷路。 为了省钱,符月自带水杯,七八点的光景,阳光还算柔和,道旁树木青翠可爱,花坛里的鲜花精神气十足。 路上车很少,没有开辟人行道,符月快步走着,时不时看个时间。 “Z”字路线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不容易迷路,坏处就是一直走下去,视线几乎无变化,总让人疑心自己会迷路。 太阳慢慢升高,天也热了起来,符月后背**了一片,鼻子上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一边喝水一边拿手绢擦汗,心里盼着今天能一切顺利。 转眼一个小时过去了,符月也走了一多半的路程。她有点儿庆幸自己童年在山村中度过,身子骨还算强健,平时也注意锻炼,不然这十公里路走下来,人也要废掉了。 到九点五十的时候,符月远远的已经能看到碧水庄园的大门了,她心中欢畅,脚步轻快了许多。 远处一辆红色跑车风驰电掣般跑来,符月听着声音,远远的避到一旁。 谁知,跑车速度极快,像是疯了一般,从符月身子十厘米处擦着开过。 直到大红色跑车消失在视线中,符月还没缓过劲儿来,她手脚冰凉,脑海中一片空白。 就在方才,她以为跑车要撞上她了,还在感慨,老天果真不舍得给她好运,刚砸到她头上一栋别墅,立马又送她一场生死时速。 过了好几分钟,符月出了一身冷汗,这才重新朝碧水庄园走去,心中也腹谤起那个开车的人。 车开的那么快,他咋不上天呢! “阿嚏。” 白忘归将车停在别墅前,打了个喷嚏,眸光暗了暗。 方才碰上符月戴着可笑的帽子,汗水淋漓的赶路时,白忘归想起她拒绝许愿之事,一时火大就加踩了油门。 如今回想起来,她被吓得呆若木鸡的模样,白忘归心中愧疚——个鬼! 本来以白忘归的性格,绝不会和闲杂人等同居一处,但为了早点儿离开人间界,他只得捏着鼻子按照白佳人的安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