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叶葶表情冻住了,这鬼话她都不敢认真听。 苏皇后大概也觉得自己聋了,被萧知珩的一句喜欢弄得反应不过来,道:“太子在说什么?” 萧知珩面上带笑,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儿臣很喜欢她。一见钟情。” 苏皇后此刻脸上的表情很难形容,就是写满了你是不是来开玩笑的? 然而太子殿下脸上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还特别清醒地说:“今日带娉婷进宫……其实是有件事想要请求母后的。” 苏皇后简直不知该从何问起了,道:“什么?” 萧知珩:“儿臣要为娉婷请封为良媛。” 苏皇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什么?!” 叶葶都傻了。 这什么魔鬼的展开? 跑那么远是给我升职吗?这么快? 苏皇后的脸色在短时间之内变幻了好几瞬,许久没能缓过来。 众所周知,太子缠绵病榻不得痊愈,病骨支离,早已不近女色。据说是有次太子犯了旧疾,情况极其糟糕,有人曾鬼迷心窍,蓄意下药接近,结果当场血溅三尺,连尸首都不剩下。这也是太子唯一一次行事出格乖张的传闻。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子府纵然不断有优伶舞姬被送进来,却没一个能留下,金尊玉贵的太子为病所累,连个侍妾都没有。 久而久之,说是太子病重沉珂,不能人道的说法就渐渐传出来了。看太子日胜一日病恹恹的,众人都信了。 谁能想得到,病歪歪的太子殿下有天竟然会看上一个看着就是个花瓶的妖艳贱货? 一见钟情,还上来就请封良媛。 苏皇后惊疑不定,这时宫女跑来禀报,道:“娘娘。蓉贵妃在昭阳宫外求见。” 苏皇后正心烦,气道:“她又来做什么?” 本来想把上赶来找事儿的轰出去的,但话到嘴边苏皇后改变了主意,道:“罢了。请贵妃进来吧。” 她得缓缓,转移一下注意力。 叶葶急了,压低声音,说:“殿下您怎么开这种玩笑?” 萧知珩:“孤没开玩笑。” 末了,他还语气温柔地问:“开心吗?” “……开心。” 太子殿下低低地咳了声,随手将微洒的杯盏搁下,淡淡笑着说:“那就好。” 心里真实的声音却是幽幽的—— 【不老实。】 叶葶:? 你居然还有脸嫌弃我。 周身华贵的蓉贵妃笑吟吟地走进来,行礼,道:“皇后娘娘宫里的地龙烧得旺,人一进来全身暖洋洋的,臣妾宫里可差远了。可巧,太子也在。” 苏皇后面色冷淡,任它什么好话从死对头嘴里说出来,听起来都是带讽刺连攻击的。 萧知珩也回以一笑,起身行了礼。 蓉贵妃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在这里不受待见,熟络地笑道:“可不敢当太子大礼。太子自祭天大典回来后,果然气色就好多了。” 说话时,蓉贵妃就一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一脸病气的太子,还有他身边的……叶葶。 她认出来了,此女是她儿子即四皇子,挑出来的美人,也就是送到太子府的眼线。 原想着此人不过空有一副狐媚子的脸,中看不中用,现在看也未必。 太子淡淡地笑,道:“贵妃自然当得。说起来,孤还有一事得谢贵妃。” 蓉贵妃活络起来的思维被打断,被他这一句弄得愣住了,道:“太子谢什么?” 萧知珩:“自是多谢贵妃送到府上的人。” 蓉贵妃笑容一僵。 话音一落,气氛突然冷凝了下来。 萧知珩闷闷地压着咳声,淡淡道:“托贵妃的福,孤的府上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蓉贵妃的脸色倏地变了。 她没料到向来沉默寡言的太子会突然多事要算账,一时有些无措。 这病秧子想要做什么? “人多了是好。”萧知珩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轻描淡写地继续说十分要命的事:“只是不知怎么的,当中有三人同一日吃错了东西,竟没了。” 蓉贵妃心头一紧。 萧知珩语气始终都是平静淡然的,道:“孤命人安排后事,到内务府走一趟,许是手下的人毛躁,办事马虎,竟推说有两人的户籍身份对不上——” 苏皇后听后面色大变,三言两语中听出其中的利害,暗吸了一口冷气。 太子府出了事,却无人知。 苏皇后很快就明白了,旋即在心里冷笑,蓉贵妃仗着圣宠,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竟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把手伸到太子府去。得意太久就容易忘形,蓉贵妃嫌日子太好过了! 若让皇上知道她如此行事,岂能惯着不管?呵。 蓉贵妃彻底笑不出来了,手心出了一点冷汗,勉qiáng解释道:“想是忙中出错,内务府有所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