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郁戴上口罩,离开医务室。 温和期间一直也没说什么,可是表情非常凝重,走出去之后才松了口气。 天已经全黑了,沈天郁被口罩弄得很憋闷,随便扯了扯,对温和说:"我送你回宿舍吧。" "不用,我要去看你们班的班会。"温和说,"还要给你们打分呢。" "这样啊。那我送你回教学楼。" 医务室和教学楼相隔不过十分钟的路程,温和一直试图和沈天郁说话,不过沈天郁正专心想自己的事情,有点走神,也没听到温和说的话。 "沈天郁?" 已经走到教学楼了,沈天郁还低着头往前走,温和忍不住,开口叫他。 "嗯?"沈天郁这才回过神,抬头一看,才发现已经到了目的地。 沈天郁赶忙说:"学姐你走吧,我先回去了。" 温和看沈天郁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也不多说,礼貌地告别。 沈天郁提前回到宿舍,一直走到阳台上都没有摘下口罩。 一个月后,chun阳举办了婚礼。婚礼正赶上是周末,陈夏生被邀请当伴郎,沈天郁也有时间过来。 婚礼非常热闹,不过来的大部分都是女方的家属,chun阳家只来了几位,一桌就围满了。 陈夏生陪着chun阳给每个亲戚倒酒,不行的话还要帮忙喝酒。中午的时候陈夏生就喝多了,他喝多了就上脸,脸红的像是要滴血一样,沈天郁看的心惊,chun阳也很惊讶,就让沈天郁陪着陈夏生先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再来帮忙。 沈天郁扶着陈夏生到了酒店,将他放到chuáng上。陈夏生喝的太多,在出租车里就睡着了,一躺在chuáng上就睡着了,幸好没吐。 不过没吐更惨,一会儿很可能会胃疼。沈天郁找到水壶准备烧水,想给他泡点解酒的药水。 在他烧水的时候,听到chuáng上的陈夏生喊他的名字: "花儿----花儿……" 沈天郁赶紧走到chuáng边,问:"怎么了?" 他弯下腰,把陈夏生身下的衣服顺平,怕他这么躺着会把西服压皱了。 沈天郁这一弯腰,陈夏生就顺手搂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拉。沈天郁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拉到chuáng上,压在了陈夏生的身上。 "呃……"陈夏生被压得发出呻吟,痛苦的扭了一下身子,往旁边滚去。 沈天郁赶紧撑手离开他,口中说道:"谁让你拉我的?压到哪里了?" "胃,差点吐出来。"陈夏生说,但是还是搂住沈天郁,仰着脸想亲他,口中已经说出来了,"你亲亲我。" 沈天郁低头啄了一下他的嘴唇,皱眉道:"喝那么多酒……" 陈夏生脸红得发烫,吐气都是酒jing的味道,但是他的眼神太温顺,带着那么一丝渴望,着迷得盯着沈天郁。 沈天郁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低头又吻了吻他,舌头深入他的口腔内部,感觉舌头都被他口内的酒jing麻痹了。 陈夏生抬了抬腰,胸膛不停蹭沈天郁的,十月份的北京天气变化很明显,早上的时候还冷的人打哆嗦,中午就热得像是夏天了。 陈夏生扯着勒得他很难受的领带,随手解开衬衫的纽扣,就要扒沈天郁的衣服。沈天郁由着他扯自己的衣服,手指已经顺着他腰部的轮廓向里面摸过去了。 不知道摸到了哪里,反正是陈夏生敏感的地方。他整个人抖了一下,又抬高了腰,把腿夹在沈天郁腰间,无声的催促他快点行动。 沈天郁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那种想要狠狠进入他身体的欲望,拍了拍他的后背,道:"腿放下,我给你倒水喝。" "我准备好了。"陈夏生没头没尾地说,"咱们俩去浴室,我都弄gān净了。只要再洗一下就可以了,花儿,你想不想……" "下次吧。"沈天郁听懂他说的话了,下腹一热,几乎控制不住。他揉了揉太阳xue,连忙从chuáng上翻下去。 酒后的陈夏生力气很大,一把拽住沈天郁,紧紧地搂住他,陈夏生扣住沈天郁的后脑,把他往自己身上压,湿热的嘴唇一直往沈天郁的耳边凑。 沈天郁吓了一跳,说:"怎么了?" 然后耳边被他含住,痒得他受不了,就伸手握住陈夏生的手腕,把他束缚在了自己身下。 陈夏生粗喘几下,扭着挣扎,脸红的厉害。 "gān什么啊?"沈天郁顿了顿,看着他湿润的眼睛,很是不解,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他放开手,站起身。 陈夏生也跟着起来,然后用力抱住沈天郁的后背。 "……我很害怕。"陈夏生的声音沙哑,他贴着沈天郁的耳侧,非常委屈地说,"如果我有点理智,应该一开始就放开你。看着你chun阳哥结婚,我觉得这才是对的。我错了,我不应该拉你下水的,呜呜……" 陈夏生猛地吸气,听声音像是哭了:"你哪里自私?我他妈才是最自私的,我就想让你跟我过一辈子,也不考虑你愿不愿意,我就是混蛋……" 沈天郁觉得陈夏生真的是喝多了,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转过身捂住陈夏生的嘴,把他往怀里搂,在他耳边说:"嘘,小声点,外面的人都听到了。" 陈夏生咽了咽口水,眼睫毛上沾了眼泪,他低着头靠在沈天郁的肩膀上,很伤心的模样。 沈天郁叹了口气。他不怪陈夏生,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能qiáng求,自己如果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会勉qiáng答应和他在一起。 他只是很在意自己的肺病。现在他还没什么感觉,可是十月份一过就到了十一月份。前世他就是十一月左右去世的,沈天郁想知道自己今世和前生有没有相似的地方----比如死亡的时间。 如果真的死了,陈夏生怎么办? 以前沈天郁不招人喜欢,死的时候连个为他掉眼泪的人都没有,他认了。可是现在呢?陈夏生和尤金莲还不伤心死了。 沈天郁摸了摸陈夏生的后颈,发现他体温高的吓人,就说:"你去洗个澡。今天喝的太多了,下次吧。" "……" "不是说好了十八岁吗?你别急啊。"沈天郁道,"我十月份生日,你再多等几天。" 陈夏生一直点头,他喝得太多,情绪失控,时时刻刻都想粘着沈天郁,等他躺在chuáng上睡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的事情了。 沈天郁沉默得看着睡着了的陈夏生,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他突然咳嗽了一声,沈天郁站起身躲开陈夏生,站到了落地窗前,凝视着外面车水马龙的城市。 最近他咳嗽的越来越频繁了,一开始是晚上咳嗽的无法停止,睡都睡不着。宿友被他吵得都有些生气,后来晚上沈天郁只能跑到外面,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晚上。 白天不那么咳,那时候他会去找陈夏生。沈天郁总觉得自己可能活不长了,他想再多看看陈夏生。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和陈夏生告别。可是现在看来,这是必须面对的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