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矜倒是心疼妹妹,想着给她设下一层水源结界,便能带她出海了,结果半途被母亲拦了下来,说是若她玩野了心,日后天天吵着出去可怎么是好…… 思及此处元矜止不住摇头,母亲便是太护着他们姐弟三人了,舍不得让他们吃半点苦头,就连当初她离开秦阳,也是磨了母亲整整两年才得逞。 “矜儿!” 正当她连连感叹时,院外陡然传来浑厚的喊声,紧接便从外走进三人。 “爹爹,娘亲,华阳舅舅!”小元鹊是最高兴的,当下也不叠纸船了,摇头晃脑撞进华阳仙君怀里。 “殷殷,瞅瞅你的好女儿,这种时候不应该先抱抱爹爹么?”元胤剑眉一皱,脸上尽是不满。 明殷给了他个白眼:“谁让你平时不多陪陪鹊儿,现在知道叫屈了?” 元矜看着斗嘴的父母,忍笑迎上去:“鹊儿还小,爹爹何必同个孩子置气,”她说着又转向华阳: “师尊何时回来的?” 上回去师尊府上拜访恰逢师尊外出,本想着抽空再走一趟,谁知今日师尊便亲自上门了。 华阳看也不看那秀恩爱的两人,单手扬开折扇,不客气地抱着小元鹊坐下,一袭紫袍衬得他更为俊雅:“这么多天了你也不来探望探望为师,为师不就只能屈尊上门了?” 元矜听出自家师父调侃之意,当即从善如流道:“是徒弟不好,日后定多去看看您老人家。” “矜儿,莫要理他,”元胤啜了口茶,一心拆对方的台:“你身体恢复得如何?” “好多了,”元矜点点头,顿了顿道:“我看爹爹似乎比以前忙上许多。” 她回秦阳已三月有余,早些时候在海边闭关没注意,现在才发现爹爹当真公务繁多,几乎片刻离不开身,日日皆与长老们一起处理城内事宜。 “可不是么,这些年与秦阳来往的宗派越来越多,愿意入住秦阳的修行之人也越来越多,你爹爹时常忙得脚不着地,与那些长老斡旋斗法。” 明殷想起长老们对于矜儿婚事的态度,顿时冷下脸不欲说话了。 元矜瞧着母亲神色,不由好奇:“莫非有人想夺权?” “夺权?”明殷呵呵:“借他们一百个胆子。” “爹爹,速来秦丰殿!”正在这时,元胤腰间传音铃骤然响起,竟是星儿的声音。 他面色一凛,起身大步向外:“你们先坐,我去看看。” 明殷望着离夫君去背影解释道:“星儿刚刚接手秦阳政务,少不得你爹在旁指点。” “诶,对了,今日怎的不见小狐狸,还有你那风风火火的弟妹呢?” “颜颜带真儿去街上玩儿了,”元矜还想着父亲的事,略微迟疑半刻,又道:“娘,我记得秦阳的长老师叔们对爹爹很是敬服,怎么如今……” “日子过得太安逸,可不就想找点茬子么,其他事倒也罢了,只不过……”华阳收扇冷笑: “某些人手伸得太长,竟妄想左右你的姻缘,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矜儿,你放心,有为师在,你与那仙尊想和便和,想离便离,无需顾忌旁人。” 听完华阳这番话,元矜大抵明白过来了。 容连是为仙界第一大宗门,容辞又是近些年来唯一位至仙尊之人,与这样的大门派结亲,秦阳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说出去也是极有面子的。 至于其他方面,长老们因此收受的好处恐怕只多不少,如今骤闻她与仙尊感情不睦,总会有人心生不满。 “知道了师父,”元矜微微抿唇:“我会尽快了断此事的。” 华阳挑挑眉,一双多情凤眼更显风流: “其实你也不必着急,一切随心就好,还有啊,你为护他沉睡百年,即便和离他也不能亏待了你,不说要他半壁江山,灵石总该有个万担吧?” 一旁悠悠然品茶的明殷连忙应和:“正是正是,矜儿,你千万莫要同他客气。” 元衿跟着他们一起调侃:“师父和娘亲放心,我自是不会客气的。” 只是这话音道将落,她便陡然转向一旁,捂嘴gān呕起来。 “矜儿!”明殷惊而上前,右手轻拍她后背:“你这是怎么了?” 元矜稍稍缓过气来:“娘亲放心,我没事。” 明殷盯着她半晌,突然眯了眯眼:“矜儿,你不会……又怀上了吧?” 元矜动作一僵,而后笃定地摇摇头:“不是。” 自出关以来,他们便从未有过房事,即使躺在一张chuáng上,也是规矩疏离,又怎么会有孩子呢,不过是邪冥之气作祟而已。 “当真不是?” “当真。” 明殷一口气落下来:“那便好,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