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出有一丝歉意。

    沈懿扫了他一眼，阴沉着脸：“本朝例律闹市不得策马，你分明是明知故犯。”

    “大胆！”少年身后的侍卫呵斥道：“一个百姓居然敢跟归德将军这么说话。”

    闻言，周遭的百姓议论了起来。

    “他就是沈漠将军独子沈骁？”

    “听说他十四岁便跟着沈大将军上战场，年纪轻轻就被封了官。”

    “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听着这些话，沈懿眉头紧蹙。

    眼前的少年亦如曾经的自己，年少立下战功后步步高升，连那眉宇间的狂傲不羁都如出一辙。

    沈骁眸光微暗，竟从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孩子眼中看到了杀气。

    半晌，他才收回目光，将视线放在慕筠瑶身上。

    慕筠瑶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家里除了慕母，她接触最多的男子便是沈懿。

    现在被一个陌生少年这样盯着看，她有些窘迫地躲到了沈懿身后。

    沈骁转过身上了马，朝前走了几步后又勒住缰绳停下，转头看着慕筠瑶问：“敢问姑娘芳名？”

    这话让沈懿脸色一变，直觉告诉他这沈骁对慕筠瑶肯定有了非分之想。

    他攥紧了拳，几番才忍下胸口的怒火。

    慕筠瑶躲在沈懿身后，不敢直视那到清冷幽深的目光。

    侍卫提醒道：“将军，那边还在等您呢。”

    沈骁嗯了一声，这才回身御马远去。

    待马蹄声消失，周遭也恢复了以往的喧嚣。

    沈懿压着心头的气，转身看着慕筠瑶：“瑶瑶别怕，我在呢。”

    谁知慕筠瑶却看着沈骁消失的方向呢喃：“阿懿，我觉得他有点眼熟。”

    第三十一章

    因着慕筠瑶那句话，沈懿好几日都茶饭不思，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夜阑。

    冷风瑟瑟，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烦躁的心绪让他连眼也合不上。

    挣扎了半天，沈懿掀开被子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漏液寒凉，风扑在身上就像刀子刮着。

    沈懿站在望雪院外，目光微怔。

    那门檐上挂着照明的灯笼，就像落玉斋一样，似是等待着某人的归来。

    忽然，昨天全贵的话在他耳畔回响。

    “阿懿，别怪哥没提醒你，你虽然在小姐那儿当差，但有些地方你慎重的点儿，在主子们眼里，咱们就是下人，即便小姐再喜欢你，你也只是个下人。”

    也许是还没抛弃自己主子的身份，沈懿从不曾去细思他和慕筠瑶的身份。

    他早已不是将军，只是个得主子青睐的奴才。

    再想起慕筠瑶那日看着沈晓离去的眼神，他的心好像被只大手紧紧攥住，痛的他无措。

    一片雪花悄悄飘落至眼睫，沈懿眨了眨眼，仰头望着悄无声息而至的初雪。

    难道这辈子，他不只不能和她在一起，还要看着她嫁人生子？

    “沈懿，我不会喝孟婆汤，我要记住你，记住你这个永远都不值得被原谅的人！”

    林橙橙的声音像是把烧红的刀子刺进沈懿的耳内。

    他身形一颤，惊恐地捂着耳朵后退几步：“橙橙，橙橙……”

    林橙橙满含恨意的双眼和慕筠瑶温暖的笑容在脑子里交错着，搅得沈懿头痛欲裂。

    “咚”的一声，他双腿发软地跪倒，眼眶中涌上点点热意。

    新年将至，府内一派喜庆。

    慕筠瑶坐在屋里剪着窗花玩，香雪在一边伺候着。

    听着外头的风声，慕筠瑶放下了剪刀，蹙眉看着桌上的红纸。

    香雪问道：“小姐怎么了？”

    慕筠瑶叹了口气：“阿懿这两个月也不知道怎么了，都不怎么理我。”

    以往沈懿还会和自己玩闹，说笑话哄她开心，甚至说一些她从不曾听过的怪闻。

    可这些日子他就像变了个人，不笑也不闹，有时候自己叫他，他也只是冷淡应了声后便不说话了。

    慕筠瑶不明白，他们也没闹什么别扭啊，沈懿怎么就不理她了呢？

    而香雪眼底掠过丝不屑后劝道：“小姐，别怪奴婢多嘴，您再过两年就要议婚了，万不能和一个小厮混在一起，传出去会让人嚼舌根的。”

    闻言，慕筠瑶愣了愣，没有回答。

    这时，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小姐，老爷让您去前厅会客。”

    听了这话，慕筠瑶一怔。

    上一次慕父让她会客，还是御史大人来，这一次又是谁？

    慕筠瑶问道：“什么客人要我去啊？”

    丫鬟摇摇头：“奴婢不知。”

    香雪一边拿出衣裳一边道：“小姐先换衣服吧，别让老爷就等来了。”

    另一边，沈懿看着手里的风筝发呆。

    他双眼满是血丝，下眼睑乌青，如同十几天没睡觉一般。

    尽管想了这么久，他还是无法将林橙橙和慕筠瑶分开。

    他甚至一想到慕筠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