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苏妍并无隐瞒。 中年人欣喜的点点头:"非常厉害!这已经是第五级了吧!" 韩澄朔在旁边小声解释,觉醒者以进化的程度高低分为一到十级,以前最高的是某位冰系觉醒者的‘第四级’,而她的异能又比第四级威力高得多,于是,现在作为希望城最qiáng异能者的苏妍,是进入‘第五级’的第一人。 苏妍感到惊讶,她知道自己的异能qiáng大,但没想到……qiáng成这样。不过转念想一想,自己为了变得更qiáng,淬炼自己,每时每刻忍受着痛苦,也就释然了。 韩澄朔忽然"咦"了一声,他的白卡散发着一阵柔和光芒。 "苏妍!苏少将回来啦!"他比苏妍还喜笑颜开,雀跃道,急慌慌的拉着苏妍就要走。这时苏妍也顾不得自己曾经崇拜的中年人了,立刻跟着离开。中年人停了说话,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只是非常体谅的微微一笑,像个慈祥的长者。 苏妍问了父亲在哪儿,她冲出去,迎上了那道冷厉的身影。 "爸……"苏妍微微颤抖着,哽咽道。 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摸了摸她的头发。浑身带着商人jing英味道不同的,血与火的风尘仆仆的气息。苏凌对身边跟着的同伴点头示意,这些人也看过不少分离家人见面的场景,很识趣的散开了,让苏凌领着苏妍进入他的办公署。 看见父亲时,苏妍胸腔里仿佛有个寂灭无声的火山,慢慢地、慢慢地苏醒了。 她对父亲罕见的沉默着,眼圈却渐渐红了。 "儿子,我知道你会没事,你一直做得很好。"苏凌罕见的温和道。 听到这话,一直qiáng撑着表情的苏妍,忽然……崩溃了。 "我----不----我是----我是个废物!" 她泪如雨下。 一直压抑,一直沉默,一直自欺欺人,一直用痛苦折磨自己,一直假装遗忘的苏妍,痛苦的瘫软在地,伏跪着,宛如罪大恶极的囚徒。 所有的悲痛与绝望,在这一刻,在父亲面前,彻彻底底的,爆发出来。 "我是个废物啊----" "母亲她……我没有保护好她!我看着她死去!在我面前----!" 绝望的呜咽与歇斯底里的哭泣,在办公署回dàng着。 愣愣的站在原地,向来胸有成竹的父亲也沉默下来,眼睛有些湿润了。 ……苏凌碰了碰苏妍的肩膀。 他弯下腰,削薄的唇微微抿起,平素冷淡的目光带着些许迷茫,但被痛苦与自责深深压低头颅的苏妍,并没有注意到这一闪而过的神色。 "不,这不是你的错。"苏凌沉默良久,才轻轻道,"这是,我的错。" ☆、第 39 章 【79】 身为父亲,这个家的顶梁柱,在遇见危机的第一时间,苏凌没能立刻赶回去,保护自己的妻儿,反倒用自欺欺人的侥幸心态,将属于自己的责任推给刚刚成年的儿子。 孤身一人,轻轻松松的整合部下,在j市利用自己的人脉与能力,不着痕迹的争权夺势,为自己的形象涂抹亮丽的金粉。甚至为了在失去一切的情况下争一口气,分明听说了苏妍的踪迹,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任由他们穿梭危险的城市。 ……根本不是苏妍的错。 是他自己,是不负责任的父亲,是苏凌这个贪婪的鬣狗,为了抢夺/权利的腐肉而抛弃了他们。然后在苏妍遇见自己,欣喜若狂又痛苦绝望的自责之时,用qiáng大而温和的姿态包容他……接着呢?苏凌嘲弄的对自己笑了一下。 接着,苏妍就会彻底的信服他,依赖他,一边自责愧疚着,一边作为父亲的犬马一心一意拱卫他----用那最qiáng的异能与无畏的心灵。 真是卑鄙无耻的商人啊。 连自己的家人都算计的这么清清楚楚。 可耻啊……对自己的痛恨如同烙铁,深深印在苏凌的胸膛之上,宛如一个无形的枷锁,一个自私与欺诈恶魔的奴隶印记,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洗不去的污点。 "我应该保护你们的。我却什么都没做。 然而现在,拼命保护了母亲与弟弟,忍受着煎熬,却又勇敢承担了本不属于你的责任,并为此深深痛苦的苏妍,我的儿子……你让我,感到羞愧。 对不起。我爱你们,却没有保护好你们。" 苏凌隐忍着心中剧烈的痛楚,他爱他的妻子,爱他的家庭,以为自己可以为了保护他们而奉献一切。认为自己并没有那么注重权利与欲/望。 他本以为,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一个合格的丈夫。 然而!苏凌不过是个胆小鬼罢了! 一个害怕失去权利,害怕被无视,害怕无法掌控一切的胆小鬼!为此宁可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啊,我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可以替我分担本属于我的责任了,我可以抛下会妨碍自己夺/权的亲情了!我可以肆无忌惮的为人民办事,取得他们的信任,接着用这纯洁的信任换取"末日"重建后更高的利益了! 可耻啊!你这个胆小鬼! "所以,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啊。"苏凌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 【80】 天/朝居住的外国人并不稀少,但末日来临的那一刻,所有基地都拒绝外国人进入。现在的关键时期,谁还管什么国际友好之类的面子情,多放进来一个外国人就是多一份被他国窃取重要情报的可能,甚至国外那些天/朝同胞们,国家都打算放弃他们了。 爱德华是一个英国人,来天/朝旅游,但一来之后,再也回不去了。 海关港口彻底封锁,不被接纳,不懂汉语,对于爱德华来说,这不是最糟糕的情况----更糟糕的是,他为了散心而带出来的年迈父亲,因体质原因,在那一夜感染了病毒后,变成丧尸,并且险些咬死自己。 爱德华用一把锋利的消防斧,砍碎了父亲的脑袋。 他躲在房车里,绝望的捂住头。金发被鲜血染成肮脏的颜色,湛蓝双眼中流露而出的脆弱感情,让他像站在即将破碎的薄冰上蹒跚而行的旅人,稍有不慎,万劫不复。爱德华很绝望,他第一时间给英国打了电话,然而可怕的是,全世界都乱成了一锅粥。 日本已自成体系的黑帮早就攻占了政府,天/皇被一刀剁死,在那些骨子里藏着残忍冷血的人民身上,所有可怕的事情都变得随处可见; 美国的自由与枪械不监管,让所有人变得极度紧张而疯狂易怒,随处可见被炸死的断肢与互相she击的人,死亡者更多的竟然是死在枪管下,而非丧尸之口; 俄罗斯的广袤土地与稀少人群让他们大部分获得了喘息时机,然而太多的野生动物变异而成的蛮荒野shou,那恐怖的杀伤力比几千个丧尸更加可怕; 意大利,澳大利亚,格陵兰…… 世界,乱套了。 在这样鲜明而血腥的对比之下,爱德华所在的天/朝竟然成了最平和的地方,说句不好听的,政/府也仅仅是排斥他们而不是见了就杀。要知道韩国已经在此时被朝鲜撕开了防御,这种时刻还不团结而是先gān掉宿敌的国家,简直比流星还稀少----而那些仇视外人的野蛮穷鬼对外国人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