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又最是伤人身的。如果拿掉这个小孩子,木云便无任何怀孕的机会。 清远一时陷于两难的境地,日夜难安,不过几天,华发丛生,仿佛老了十年。 木云看了自是心疼,她知道父亲的难处与苦心,可是她实在舍不下这孩子。 尤其是知道怀孕的消息后,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她欣喜万分,忘却世间万千烦恼,原谅自己和宇文轩酒后乱性的错。 父女俩两相折磨,宇文轩眼见着胜利在握,更是殷勤放低。 从客房搬出来,下榻在离木云房外的走廊,端茶斟水,随叫随到,甚至连李嫂的活都包了。 而且进了木云房间,绝对规规矩矩,尽快离开。 晚上是最后一个睡,第二天,又是最早起床,做饭、送饭,带木云散步,俨然一对夫妇一般。 清远与木云沉默数天之后,不约而同地约对方说话。地点在家里三楼内餐厅,那是家里招待贵宾的地方,极是清幽雅致。 关上门,仿佛走入又一个天地。郁郁葱葱,假山瀑布,空中花园,更取园林设计之妙,一步一景。 清远噙了一口茶,说:“你可想好了?” 木云点点头。 “你决定留下这孩子?” 木云又点点头。 “那宇文轩呢?” “爸爸,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孩子不能没有爸爸。还有那天的事,我……不完全是他的错,是……” “你留下这孩子,我可以接受。但是宇文轩,云儿,你相信爸爸,他绝非可托之人。如果你因为孩子要和他扯上关系,我宁愿我拓拔家断子绝孙!” 清远一字一血,态度坚决。木云还是第一次看到爸爸这样对她这样说话。 “断子绝孙?,这是什么意思!?” “好吧,我也不必瞒你。这件事,你有权力知道。医生说你因此事伤了身子,如果拿掉这个孩子,你可能……失去做母亲的机会。还有,此刻宇文轩应该已经被扫地出门了。” 木云闻言,肚子一阵痉挛,痛苦地说:“爸爸,为什么?这孩子可是你的外孙,你就那么绝情?” 清远看到木云难受,心里痛上百倍,但凡事有别。 他不能一辈子守护木云,他必须为木云挑一个可靠的人。否则,百年后,他怎么有脸去见她的妘儿。 “云儿,与其让你将来受到更大的伤害,我宁愿让你现在恨爸爸!宇文轩绝非善类,我不能让你毁在他手上。 所以,如果你想留下孩子,必须舍弃他!如果不能,那爸爸就帮你,帮你作主拿掉孩子,和你去国外!” 清远决绝的毋庸置疑。木云一时愣住了,爸爸从来没有大声和她说过话,而今天却是凌言厉色,慈爱和蔼不见了,有的是绝情冷酷。 一时泪流如雨,她的爸爸不再爱她了,因为她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她这样想。 泪眼朦胧间,父亲盛怒而去,而她被李嫂搀回房了。 房间里,她痛苦懊恼,伤心难过,爸爸不爱她远比宇文轩的去更让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