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津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打开门,将她扔进了沙发,西棠脸上仍然是那副陶陶然的神色,吸了吸鼻子,手脚并用地爬上沙发,舒服地往里面拱了拱。 赵平津端坐在一旁,看了半晌,忽然伸出手,粗bào地拧过她的脸,狠狠地亲了亲她的脸。 软软的细腻肌肤,带着的温暖触感,依然是那么令人的眷恋,赵平津心底恍然一震,手上慢慢地放开了她。 西棠眼中忽然有泪水渗出,她恍恍惚惚地喊了一句:赵平津。” 脸上带了点儿要哭的委屈:我常常梦到你,可是都不是好梦。” 赵平津一张薄削白皙的脸孔似笑非笑:头一回见你喝醉,这么文明的。” 西棠眼睛愣住了,眼睛又亮又清澈,她不动声色地坐了起来,仿佛是习惯性似的,一坐起来就保持了一个腰背挺直的优雅姿势,她淡淡地说:我没醉,坐会儿,你先洗澡吧。” 赵平津后悔得想抽自己一耳光。 她那副又硬又坚固的壳,又重新关上了。 赵平津怔了半晌,默默地起身进浴室洗澡,洗到一半,水忽然变成了凉的。 他在卫生间里喊了一声:huáng西棠!” 西棠走过去问:怎么了?” 赵平津哐地扭开门,探出半个身子:水突然凉了,你这什么破热水器——” 西棠一望过去,忽然哇地尖叫了一声,然后抬手捂住了眼睛。 赵平津愣了一秒,又哐的一声甩上门。 西棠从指缝里偷看: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赵平津扯过她的浴巾,重新打开了门,西棠看到他裹着自己的粉蓝色浴巾,露出luǒ露着的上身,头发湿漉漉地往后拢,一张俊朗瘦削的脸庞,水滴沿着喉结往下流。 美色无边,心动神摇。 西棠暗暗吸了口气,稳住发软的手脚,走进去检查了一下热水器:没有煤气了。” 赵平津无奈地看了一下,的确如此:gān嘛不缴费?” 西棠冲他扮个鬼脸:天那么热,你洗洗冷水吧。” 赵平津瞪了她一眼,一把将她推出了浴室。 一会儿他出来了,西棠抱着睡衣进去洗澡。 赵平津正站在客厅里擦头发,伸手拉住了她:等会。” 他从厨房翻出一个新的锅,刷了两遍,然后盛满了一锅水,放在电磁炉上打着了火。 赵平津一边用电磁炉给她烧热水一边用嫌弃的眼神望了她一眼:常常这样?” 什么?” 断水断电断煤气?” 西棠不好意思笑笑:太忙,有时候顾不上。” 赵平津忽然抬手,摸了摸她的光脑袋:以后不要用冷水洗头,老了容易头疼。” ☆、第 14 章 赵平津第二天下午走。 赵平津到了外景拍摄场地找她,在临近村子里的山坡里,几颗野树横生,遥远的山头里,抗日剧的片场不时传来轰隆隆的爆炸声,橘色火光照出一层蒙蒙山雾。西棠从片场里走了出来,他就是要她送。 赵平津将屋子的钥匙给她,两个人在外面说了几句话,赵平津要赶飞机,看了看时间,就要走了。 西棠松松垮垮地戴了顶长的假发,脸上带着妆,抽烟,等在树下,看着他将车倒出来。 她神色淡漠,风一直chuī乱她的头发。 赵平津把车开到了她的身旁,忽然想了起来,降下车窗,坐在驾驶座上对着huáng西棠说话:你把那玉铃铛藏起来了?” 西棠笑笑答:那是我的。” 赵平津拧起眉头:给我,那就是我的。” 西棠家里有对一模一样的翡翠铃铛,莹润剔透的绿,打磨得非常的jīng致,当初西棠到北京读大学时候,妈妈给她带过来的,千叮万嘱一定要收好,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赵平津给她买过各种衣服鞋子首饰,到后来房子都送了一套,西棠觉得实在不能收,赵平津硬要送,于是管她要了一只她的这个宝贝。 他当时一脸坏样,凑在她的耳边说:这算不算定亲了,我得求你妈让你嫁给我。” 西棠心里甜滋滋的,扑过去动手掐他:你想得美。” 有时候西棠跟妈妈打电话,赵平津在一旁,搭不上腔,神态也恭恭敬敬的。 好几次西棠挂了电话,他都说:你不让我跟丈母娘说句话?” 西棠红着脸,大学偷偷摸摸谈了恋爱,还是怕她妈不高兴:等我毕业出来工作。” 后来她是毕业工作了,却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这一只铃铛赵平津一直都留着,放在了搁药的那个包里,他一般出门时助理都会随身带着,除了huáng西棠,没人碰过他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