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有所思地咕哝说:“也不一定是坏事。” 舒雪搂着她的肚子,抬眼看了一圈。 她扫过秦究,又对上游惑万年不变的冷淡视线时,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我……”舒雪手指一下一下无意识地掐着关节,深吸一口气才说:“我想起来一些事情。” 房间里并不算安静,154不知从哪个柜子里翻出一个旧的加s-hi器,搁在茶几上,正发着轻微的声音。这种声音让舒雪的压力没那么大。 她听了一会儿,缓下声音继续说:“我记得之前跟你们说过,我还是考生的时候,在林子里捡到了一张不知谁落下的重考卡。因为那张卡,我才侥幸活了下来。” 游惑“嗯”了一声,他朝秦究偏了一下头,对舒雪说:“顺便说一声,那张重考卡是他扔在那里的。” 舒雪一愣:“啊?” 她茫然地看向秦究:“你不是……你好像跟我们是同期啊?” 秦究从游惑脸上收回视线,倚靠着他旁边那张桌子,挠了挠鬓角说:“确实是同期,但我流程走得稍微快一点。” 游惑说:“刚进考场进度差不多,但是这位前考生考得快,你们考到外语的时候,他已经连违规带处罚走过好几轮了。那张卡就是他被罚清理考场的时候掉的。” 重考卡在考生严重绝对是个贵重物品,舒雪没想到自己还能碰到失主,脸都涨红了:“我……” “你不是有意的。”游惑替她说了后半句,又冲秦究一抬下巴:“他是有意的。” 舒雪更懵了:“有意的?” 秦究短促地笑了一声,说:“那段时间里,我不小心掉过很多东西。重考、延期、免考、小抄?乱七八糟都掉过一些。” 舒雪:“……” 这要叫不小心,不小心第一个不答应。 这姑娘瞬间明白了他当年的目的。她看了秦究半晌,温声说:“谢谢。” “谢什么,已经这么熟了。”秦究失笑。 “那也要说的。”舒雪认真地说。 有了这么一个c-h-a曲,舒雪的状态好多了,脸上也有了血色。 他们简单聊笑了几句,氛围实在轻松,看不出是大战前夕,也看不出攸关生死。就像是几个朋友,或站或坐地围了一圈,说着平淡生活和日常小事。 舒雪再开口时声音不再发慌,她说:“我那时候跟你们说过,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听村民的意思,应该很久,可能有一两年。我醒过来后,黑婆告诉我,她把女儿放在了我身上,所以我成了考场的一部分。那段时间的事情,我当时记不太清细节。现在想起来了。” 游惑看向她。 “我没有看到黑婆是怎么用的巫术,对我做了些什么,她所谓的女儿又是什么东西。我就想起来一句话,我刚睁眼的时候,黑婆说了一句话。”舒雪说着手又攥紧了:“她说,她的巫术成功,我才活过来。我会代替她的女儿,永远困在她身边,离不开了。但是……” 舒雪抬头看着众人:“我离开了。” 大家一愣,那一瞬间没人反应过来她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这个愣神只持续了几秒,很快,大家脸色均是一变。 舒雪知道,他们明白了。 “我想知道npc能不能离开他归属的那个考场?”舒雪咬着嘴唇,“黑婆会说那样的话,应该代表着……我变成了考场上的人,成了她身边的人,就不可能再去别的地方。我就想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先例?” 154缓缓摇了摇头:“没有。” 舒雪有点恍惚,过了几秒,她轻轻点了点头说:“我就知道,我猜到了。应该是不能离开的……我想起这句话后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想来想去只有两种解释----” “要么,这是因为我还是考生,身份特殊,所以在npc中也是特例。但看我的考试就知道了,我有时候甚至不被认为是活人,其实早就不归属于考生了。” “要么……黑婆的巫术并没有成功,或者说没有完全成功。那我究竟是什么?我肚子里的东西又是什么?” 她沉默下来,房间瞬间陷入安静,只剩下老旧的加s-hi器依然在呜呜轻鸣。 楚月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她在房间里慌半天了,越想越慌。” 舒雪说:“我跟了你们这么久,知道了那么多事情。但我现在连自己是什么都说不清,万一……万一我有很大问题,你们怎么办?” 这姑娘慌张起来,说话颠三倒四。但游惑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npc会受困于考场,考生会受困于规则。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两者的结合,却没有受困于任何一方。她穿梭于各个考场,来去自如,想跟着谁就跟着谁…… 这既不像考生,也不像npc。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因为能做到这些的,恐怕只有系统。她受到的干扰不仅仅是某个npc施的简单巫术,而是跟系统相关。 所以舒雪才慌,她怕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牵连着系统,会给游惑他们这群人带来麻烦。 “要不,我不跟着你们了。”舒雪突然下定决心,“我还是一个人比较好。你们要做的事情那么关键,我如果有问题,会害死你们的。” “那如果我们又失败了呢?”秦究问。 舒雪说:“我就在系统里等,等你们再来。” “如果我们只成功一半,自己出去了,没能救出其他人呢?” 舒雪说:“那也很好,有人活着出去就很好。”